第二单元 操练 第八章(10)势去如山倒_四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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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单元 操练 第八章(10)势去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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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单元操练第八章(10)势去如山倒

  没几天,小杰屋里出了事儿,有人举报他使用热得快烧水,结果被主任到号儿里翻个正着。

  主任显得很气愤,当场宣布罢免小杰的组长职务,由高则崇过去接替。高则崇接了差,名正言顺地从生产线上退下去,当起了甩手二掌柜。看来接见那天和朴主任的谈话确实是实质性的,门子开始给上劲儿了。

  很明显,这是一个小小的阴谋。

  蒋顺治在背后告诉了我事情的背景,原来晚上主任在二龙屋里呆着时,二龙把小杰的劳作宁宁叫过去,一唬,宁宁立刻交代了,说小杰确实经常用热得快,并且说了他藏热得快的地方。主任这才过去,抓了小杰一个直眉瞪眼。

  据蒋顺治说,当时,在主任的面前,二龙的桌子上就插着一个热得快,正勤勉地烧着开水。

  小杰自是欲哭无泪,组长丢了,这半年已经稳当到手的积极分子票也拱手让人了,而且更背运的是,李双喜转天就吆喝他上岗去烧花线。

  “这人要倒霉啊,放屁都砸后脚跟,其实一个热得快不至于啊。”看小杰悲愤无奈地过来坐下,门三太同情地笑道。

  “嘴上添花,你心里幸灾乐祸哪,以为我不知道?”小杰怒目相向。

  何永骂道:“门三太你有那个瘾是吧!缺骂跟我说,我批发你点儿!你妈都什么岁数啦,让别人在嘴里鼓捣来鼓捣去的你好受?”

  门三太也不太在乎小杰了,听何永一撬乎,立刻说:“就是,好心让人当做驴肝肺。”

  “换台换台。”小杰不耐烦地说,冲门三太虎起眼来。

  周法宏笑道:“呵,人都说落佩的凤凰不如鸡,可我今天才知道另一句话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看我们杰哥,英雄气概不减当初!”

  “人死***硬,多少有点病。”疤瘌五嘟囔着。

  “谁呀?说谁哪?”小杰不忿地追问。

  疤瘌五回头认真地说:“就说你呢,还有别的事儿么?”

  小杰尴尬地一张嘴儿,眨巴了两下眼说:“没事儿,我就问问。”

  没想到,疤瘌五还玩了一把这个造型。小杰这一巴掌,算抽到自己嘴上了。

  吃了午饭,二龙来了精神,把傻狗叫过去折腾得吱哇乱叫,后来听见大家笑,我一抬头,也不禁乐了,傻狗的脸被描成了花瓜,眼镜、胡子、美人痣画得乱七八糟,现代感很强,最酷的是脖子上被拴了一条绳子,二龙正牵着傻狗溜,一手还拎着根鞭子。在鞭子的驱赶下,傻狗欢呼腾越地跑着圈。

  二龙把傻狗是作弄到家了。

  傻狗时不时申请一声:“哎呦龙哥,轻点!”

  二龙一边更加力地往他腿上甩着鞭子,一边命令:“蹦,蹦,单腿儿蹦。”

  傻狗热情地附和着,逗得旁边的广澜等人畅怀大笑。

  最后,二龙也累了,才放了傻狗,但不许他擦拭脸上的痕迹,就那样滑稽地跑回来干活。过一会,二龙想起来,就喊:“傻狗!”

  “哎!”傻狗立刻触电似的答应,小花脸唰地掉向二龙的方位。

  “听不出来呀,叫两声?”

  傻狗吞吐一会儿,二龙立刻声色俱厉地重复了一遍口令,并且把手里的鞭子在地上猛地甩了两下。傻狗终于叫道:“汪,汪汪!”

  工区里点燃的爆竹般响起一片笑声,傻狗咆哮道:“此网址已经被屏蔽的,河边娶媳妇,给王八找乐啦!”我们更笑,傻狗跟大伙订着口头协议:“谁再笑,谁就是我做出来的!此网址已经被屏蔽的,笑,笑啊!”

  这一次零碎的笑声里,多了些奚落和轻蔑的意味。

  傻狗的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大家都喊他“狗儿弟”,你叫他名字,他还不满或者谦虚:“别叫我名字,喊狗儿弟就成。”不过,和他开玩笑行,谁要看不起他,不行,他准掉脸子。

  他觉得自己怎么也算和龙哥亲近的人啊,哪怕这种亲近往往是奠定在**痛苦之上的。并且,他还和其他几个小弟兄一起,跟李双喜大哥挤一个槽子里吃食呢。

  所以慢慢的,傻狗就觉得自己应该享受比普通犯人更多一些的福利,尤其在李双喜确实满足了他一些小福利之后,他就更有些忘乎所以,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歇息时,在工区外面,关之洲说傻狗使他想起国外旧王室里的弄臣。

  弄臣是个可悲的角色,他必须不断地为主人找乐,帮助主人实行一切寻欢作乐的计划,并因此遭到他人的厌恶和鄙视。对这一切他心里很明白,却无可奈何。

  “人为了生存,真是有千奇百怪的手段,我不知道有人为什么那样卑贱地活着,而能感到快乐。”关之洲因缺乏营养而显得苍白的脸对着最近的一道围墙,那里,墙根的杂草已经苍老,微风回旋到墙脚下,无赖地摇动着它们枯败下去的叶子。

  我想了一下说:“这是一个标准问题。你在用你从外面带来的标准衡量这里的东西,所以你的结论永远不会准确,就象我们不能说一条路有多少吨一样。墙里墙外的概念是不同的,相通的只有人性。”关之洲嗤笑道:“这里有人性么?我只看到疯狂、邪恶、卑贱和狡诈,我只看到一群比野兽还可怕的动物。”

  “这就是人性。”我说:“至少是人性的一面,关键的一面,人性的另一面或许是美好,美好的一面是大众一相情愿的道德,也是人类生存的基础,但当你企图活得比别人好,站得比别人高的时候,你的另一面就被**给煽动起来了——人是靠美好的人性生存,并靠丑恶的人性发展的。”

  “你说丑陋的**使人类发展,反过来,人类发展的**是丑陋的?”关之洲不以为然地笑。

  “是的,一切**的本质就是占有,一切**的结果就是争斗。没有例外,例外的需求不叫**,叫美学,叫宗教。”

  关之洲说:“那……”

  李双喜突然从窗口喊:“关之洲!此网址已经被屏蔽的还不进来干活!?你跟人家老师比啊?你算个***?”

  关之洲“哦”了一声,跑了进去,我无动于衷地站在已经干枯的葫芦架下,慢慢地抽完了手里半支烟,想想,突然兀自笑了一下,我应该告诉关之洲,劳改队里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用干活的的境界,二龙、林子他们达到了,邓广澜也达到了,天天在墙边装孙子的二神经和小朴也达到了。而这个境界,不是宗教的,也不是美学的,而是**裸的**的表达,所以这种境界的达成,不能省略必要的残酷的争斗。疤瘌五和小杰都是这个过程中的失败者。也正是因为有了疤瘌五和小杰这样的先例,更多人的**被压抑了下去,好人往往是那些没有勇气成为坏蛋的家伙冒充的。

  我发现自己刚才跟关之洲聊那些屁话挺好玩,我想,关之洲是没有转出小知识分子圈子的人,方卓也是,他们还有着宝贵的可爱的“迂腐”,我有时也在怀念这种“迂腐”的,所以才会和他去清谈那些烂话,我在这种幼稚的交流里找到了一些遥远的感觉,有些纯净的感觉,清爽并且悲凉。

  我进工区干了几个小时,把手里的活清掉了,然后从案子底下摸出《监规》,靠在墙上背起来。减刑才是硬道理。

  晚上,老三又把关之洲骂了一顿,因为老李告了他的状,说关之洲干不完活,还跑到外面聊天。关之洲气愤地说:“他就是看人下菜碟,我聊天?那么多疯聊的他怎么看不见?”

  老三骂道:“怎么跟你讲也不开窍是吧?这里面是人跟人比的地方吗?不知道人比人得死的道理?他要不是冲我面子,早砸你了!”

  然后老三又恨恨地跟我说:“也正是冲我面子,他才找关关的麻烦,这人不踩别人一脚他就不舒服。”

  我说:“你又神经过敏了。”

  老三立刻把关之洲说的“看人下菜碟”的话又说了一次:“他就是诚心给我添堵。”

  “那对他有什么好?你别瞎想了。”

  老三心机叵测地小声说:“对他有什么好?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看他肚子里去!他还不是惦上二龙废了的那张局级了?怕别人跟他争呗,想把所有竞争对手都打下去,给他干落着。”

  我楞了一下神,说:“他做梦吧?他下半年才来,能给他局级?局级不是得有两张积极分子的底子么?”

  “哼,要不说他痴心妄想哪!”

  我笑道:“可能是你想歪了,他不会不明白。”我心里再次觉得老三累了,成天惊弓之鸟似的,为些无端的杂事弄得草木皆兵,有什么意思?

  人走下坡路的时候,如果第一脚没有迈好,就容易把握不住自己,靠惯性一路冲下去,想站都站不稳当了。

  小杰这下坡的第一脚就踏歪了,迈大发了。

  推测小杰的心态,可能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走了一点小弯路、或者干脆就是受迫害的领导干部,现在只不过是组织上给安排的一个暂时的过渡,为掩人耳目和口舌的权宜之举而已。他可能还抱着一种可笑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总有一天他会东山再起,被明主起用。

  所以他从坐在门三太一个案子前的那一刻起,心理就不健康,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觉得大家还都应该尊重他身上所笼罩的历史光辉,他不知道,正是那种历史的色彩成了一种吸引天敌攻击的气味。

  何永、霍来清还有胖子,以及被他压迫过的好多人都不会放过他,他被送进露天修理场的机会随时存在,关键是看这些师傅们的心情如何,而且,总需要一个开工的理由。

  胖子不是缝花线那个组的老组长吗,现在那个组里有什么事儿,还爱跟他念叨,小杰的花线烧得不过关,线头穿不过针孔去,胖子知道了,自然不干,一边跟李双喜告着状,一边就奔小杰来了:“嗨,说你哪!会干活吗?”

  小杰一抬头:“怎么了胖子?”

  “此网址已经被屏蔽的,胖子是你叫的吗?不准喊外号、绰号不知道?”

  小杰笑道:“呵呵,瞧你,弄得跟真事儿似的。”

  “我此网址已经被屏蔽还弄得跟真事似的哪!告诉你啊,这些花线都给我返工!”

  小杰出了口长气,望着胖子拽过来的一堆线,皱着眉说:“这差不离就行啦,告他们别那么多穷毛病。”

  门三太立刻说:“我以前跟你这么说行吗?轮到自己干,倒对付开了。”

  小杰一下子就找到了出气筒,立刻把怒火转嫁到门三太头上,抓起一块大蜡砍过去:“你老逼作死?什么时候轮到你说我了?”

  胖子一扒拉小杰脑袋,象厨师随手扒拉过一个茄子似的:“哎哎,先说你这活,赶紧改啊!耽误生产你负责!”

  小杰假熟脸地一笑:“行啦弟弟,人家老李都不说话,你管那闲事干吗?得过且过呗,谁还能干一辈子这个?”

  李双喜正走过来,马上说:“谁说我不管啦?胖子说错你了怎么着?出了质量问题,谁发现了都可以管你!在这条线上,柱子、门三太都是你师傅,他们谁说你你都得听着。”

  胖子又一扒拉小杰,把他扒拉得一侧歪:“哎,李哥说的听清了没?”

  小杰眉头铁锁,一脸的迷惘和不忿,冷笑着点了几下头,很不服气地应和着。等胖子一转身,他立刻怅惘地吟哦道:“唉,虎落平阳啊。”

  胖子再一转身,脸上已经挂着怒火的光芒,起脚就把小杰从座位上蹬下去,小杰叫:“胖子你干什么?有这么逗的么?”

  “刚才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啦?”

  “门三太,他说什么了?”

  门三太踊跃地说:“虎落平阳,这哥们儿说虎落平阳啊。”

  小杰抄起一扎花线就要抽多嘴的门三太,结果先被胖子揪住脖领子,拎着就地转了一圈,小杰没有丝毫和胖子战斗的信心,晕头转向地给自己找台阶:“弟弟别闹了,别闹了,我说着玩哪,咱谁跟谁?还叫起真来了?”

  “别你妈光**推碾子、转着圈丢人啦!谁跟谁呀,你他妈算哪门那店儿的?”胖子一把推得小杰一个趔趄。

  何永叫道:“砸死丫的,**大亨加谍报,坐牢带着避孕套。”

  高则崇赶紧过来说:“先干活吧,工区就是生产第一,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解决,回去再解决。”

  胖子撇了下嘴:“护短是吗?刚当组长就跳出来给自己组员说话了?回去谁管,你管?”

  “我管,我管还不行么?”

  “嘁!你想管还不成哪,他的问题大了,派出所管不了啦——得转刑警!”胖子用里一推小杰的脸:“干活去!回了号儿给你过堂。”

  何永严肃地警告说:“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小杰懊恼又无奈地坐回去,狠狠地瞪了门三太一眼。

  “麻利点儿啊,别以为自己还是大爷哪!”李双喜冲小杰喊道。我笑了一下,这话外之音好象在说:现在的大爷是我!

  小杰的一天,无疑是郁闷不堪的一天。晚上收了工,龚小可叫我过去,帮他测一下监规,刚考了两条,何永就揪着小杰过来了,霍来清也兴致盎然地跟了进来。胖子笑道:“我差点把这个茬儿忘了。”

  小杰挣开何永的手,跟胖子说:“你管管他们,也太疯了。”

  胖子起身就一个嘴巴给过去:“此网址已经被屏蔽的,你以为你谁呀!你现在就是一鸟屁,大黄完蛋了,你那**谁还稀罕?”

  “操,胖子你也跟他们瞎说呢,大黄跟我没事儿,靠的就是一个钱。”

  小杰的话音未落,背上先挨了霍来清一个肘击:“**!先说林哥的事儿是不是你谍的?”

  小杰往前栽了一下,叫屈道:“天打五雷轰啊,我跟林子有什么仇?”

  何永照他**上狠踹一脚,霍来清跟后补充,小杰连连受力,失去平衡,倒在胖子脚下,旋即被胖子的大脚踩住:“你有什么证据说不是你谍的?”

  “我在那段时间没见过管教啊。”

  “那你就不会写匿名信?”霍来清在他小腿肚子上跺了一脚,小杰大叫起来。

  “哎呦哥哥们,那事儿也就日本儿干的出来,别人谁有那么蔫坏损?你们真冤枉我啦。”小杰挣扎着往起爬,被何永又踩趴下了。

  何永笑道:“那龙哥吃小猪,你干嘛把猪毛什么的都给倒腾出来?怕葫芦肥大了?”

  小杰哭笑不得地央求:“饶了我吧弟弟,什么好事儿你都给我安排呀?”

  何永连踹几脚,一边委屈地落实道:“我栽赃是吗?我栽赃是吗?”霍来清也合伙上去,把小杰踢得在地下乱滚,屋里几个人笑着给他俩加油,说小杰这样的,早该灭。

  胖子看何永两人住了脚,就叫小杰过来,蹲在自己面前,小杰咧着嘴,乖乖地蹲过去,低眉顺眼委曲求全地,全然没有了做杂役时飞扬跋扈的风采。

  霍来清还在旁边摆着架子,模仿李小龙的经典造型,嘴里“呕哇呕哇”地长叫着。

  龚小可和我相视一笑,至少当时,我对小杰是没有同情可言的。

  胖子拍着小杰的脑壳,蔑视地说:“**,以前那耀武扬威的劲头呢?”

  小杰轻声央求道:“兄弟啊,以前我也没跟哥几个太过头吧,现在哥哥都这样了,弟弟就算不照顾,也别计较我那么多啦。”

  胖子一脚把小杰蹬了个仰面翻白儿:“去你妈的吧,你配我计较吗?”说完,让霍来清把门三太和方卓喊进来。

  门三太和方卓来了。胖子说:“今天给你们个机会,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在这里哪,你们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想操**也支持!”何永笑道。

  门三太啪啪在小杰脑门上拍了两下:“你这样的,欺软怕硬,早死早超生吧。”小杰刚一瞪眼,立刻被胖子扇了一个嘴巴:“还不服气是吗?再不老实,我就把苦大仇深的弟兄都叫来,看你还活得过今天晚上不?”

  小杰抹下脸,不说话了。

  霍来清催眠着方卓:“想想啊,他以前怎么对你?今儿这**就是一出气筒,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方卓望了小杰一眼:“我还没那个瘾,外面一大堆活哪。”说着就想走,被何永一把拉住:“此网址已经被屏蔽的,你还是人吗?有仇不报非君子,他以前那么整你,就算了?”

  “没意思。我打他一顿管什么?我不还得干我的活?”方卓麻木又清醒地说。

  胖子怒道:“真他妈死狗扶不上墙!今天你不漂漂亮亮抽他一嘴巴,我非把你抽飞了不可!”

  正说着,李双喜闻声进来,笑道:“开批判会哪?”然后恶狠狠给了小杰一脚:“花线烫完了吗?”

  “还剩不多的。”

  “带回来了没有?”

  “我明天一起干,这点儿活难不倒我。”

  “啪!”李双喜豹眼圆睁,起手一个堂皇响亮的大嘴巴,小杰一歪头的工夫,另一侧的脸上被何永着实地鳃了一拳!李双喜骂道:“你牛逼是吧?洗脚水冲咖啡,你跟我玩特色是吗?”

  霍来清用膝盖猛地一顶小杰的**:“黄鼠狼跳舞,你还另个味儿的!”

  何永一拳打去:“蝎子屎独(毒)一份啊!”小杰头昏眼花地晃了一下,马上又挨了他一拳,嘴里还是念念有词:“白屎壳郎你配不上对儿呀!”

  胖子好象担心话都让他们说绝了,赶紧怒冲冲一拳捣向小杰的胃部:“黑马白鼻梁,你格色!”

  小杰在一堆快嘴快拳的攻击下,终于抓个空挡,倒在地上了。

  “别打了,别打了。”小杰哀求着叫停。

  “别打了?”李双喜反身抓起长把笤帚,疯狂地向地上打去:“操你烂**的,你当起裁判来了?”

  小杰乱叫了一通后,何永笑道:“李哥,行了,别累着您,咱给娘的来个港式的,让他探井!”

  霍来清立刻吩咐小杰起来,两腿叉开,弯腰背手,头顶钻地,摆了个威武的造型。

  胖子吩咐屋里的泡茶,招呼老李坐下。霍来清跟何永也点上烟,坐在旁边的铺上看着小杰乐。

  李双喜喝退了门三太和方卓,让他们赶紧去干活儿。

  我捅了一下龚小可:“继续,41条。”

  龚小可从乱糟糟的气氛里回了下神,犹豫一下小声背道:“积极参加政治学习,自觉阅读有关政治书刊,紧密联系实际,勇于认罪悔罪,加速思想改造。”

  “30。”

  “按规定时间听广播、看电视……”龚小可刚背了半句,霍来清叫道:“**!别动!”原来小杰受罪不起,身子开始晃悠起来。

  胖子暴躁地顺手把手里的茶水泼向小杰的脑袋,小杰号叫一声,身子失控,扑在地上,屋里一片笑起。李双喜紧喝了几口水,站起来道:“今天还得鼓捣鼓捣你,剩活儿不往回带!不修理一个狠的,以后就没法管理啦!”

  说着,过来把小杰一把薅起来,噼里啪啦抽了一通嘴巴,直到小杰的鼻孔里流出血来,才一脚踹他到墙角去,叫他用墩布擦,小杰萎靡地踌躇着,何永早按耐不住,窜过去抄起墩布,照他脸上一顿猛搅,弄得小杰一张脸黑红花乱,一个劲往地上呸呸啐着嘴里的秽物。

  李双喜说:“何永,问问他以后怎么办?”

  何永拿墩布往小杰脸上一扫:“以后怎么办?”

  面对这么一个笼统的问题,小杰懵懂地答道:“好好办,好好办,李哥。”

  何永笑着曲解道:“李哥,他说好好办你。”大家都笑起来。小杰免不了又吃了李双喜几老拳。

  这时小杰的原劳作宁宁探头说:“胖哥,李哥,高组说叫杰哥回去呢。”

  李双喜说:“呸,谁的高(祖)组?你咋不直接叫他祖宗?”

  何永笑着招呼宁宁:“小**,你也进来,跟大**表演一个顶级!”

  胖子一挥手:“让他滚吧,回去告诉你祖宗,就说以后**杰除了睡觉,就在这里汇报工作了——顺便告诉他,他还别牛逼,他算个***呀!还上我这屋里提人来!”

  宁宁红着脸退了出去。小杰试探着说:“李哥,我以后肯定好好干,我先回去行不?”

  李双喜啐了一口道:“劳改队不讲以后,以后都出去了。这里就是有一码清一码,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也威风够了,好不容易犯到哥几个手里,我说放你一马,还得问问兄弟们哪,你不给弟兄们面子,我还得给哪,是不是,哥几个?”

  胖子说:“就是得给你上一课,让你明白什么叫恶有恶报。”

  “让你知道什么叫拉清单!”何永的脚尖飞快地挑在小杰的**沟上,把小杰激动得蹦了一下。

  霍来清兴奋地又来了灵感:“对,让逼的扒了裤子,咱看看经常挨操的**是啥样的。”

  胖子挥手道:“打住吧先,日子长着哪,今天别倒了我胃口吧,**!去墙角蹶半个小时,然后滚蛋,以后回来干完活儿,立刻给我过来报到,别等我想你了主动找你门上去!”

  小杰赶紧答应着到墙角去拱起**,过了一会,突然讨好地说:“弟弟,哪天我跟你聊聊,我觉得咱之间好象有误会啊。”

  “聊我这勺子!”胖子愤怒地把桌上一个空罐头瓶砍过去,砰地砸在小杰高起的**上,落下地,当啷做响,居然没有碎掉。

  那罐头瓶的清脆的响声,从我心里敲打出一个声音来: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还要把小杰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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