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番外 兔子的怀表(中)_狂笑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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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番外 兔子的怀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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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碑林如海。

  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墓碑直直蔓延到天边,坟头上大多已生满野草,这里埋得都是佣兵,生前没什么牵挂,死后也不被人牵挂……李慎拎着水桶从荒芜的坟碑间穿过,刚冒出头的朝阳洒下些许毫无温度的日光,照的他眉间那抹阴郁益发冷冽几分。

  差一分七点整,李慎走到杨火星的墓碑前,他来的已经足够早,却有人比他更早。

  浑身都罩在灰色斗篷里的人影背靠着墓碑一侧,一只手搭在支起的左腿膝盖上,满头乱发用一条灰布在头顶缠了两圈,脸上的胡须足有半尺长,怎一个落拓潦倒了得。或许是听见了脚步声,他猛然睁开眼,两只鹰隼一般的明亮眼珠,静静盯在李慎脸上。

  李慎皱了皱眉。

  “你这是被人逮去挖矿了?”他问对方,“怎么搞成这幅德行?”

  靠在墓碑上的封河拍拍屁股站起身,撑着手伸了个懒腰,手臂挂在脑袋上,冲李慎咧起嘴扯出个懒洋洋的笑容。

  “我刚从不归海回来。”他跟李慎解释道,“忙着赶路,没顾得上收拾……”他顿一顿,面上浮现戏谑神情,站直身冲李慎拱手作了一揖。

  “差点忘了,您现在身份不同了,对吧?李会长?”

  回答他的是一只水桶,半泼出桶的清水被封河拉着桶在空中又兜了回去,他拎着桶撇了眼李慎,只见人正低着头,撸袖子。

  “我拔草,你擦碑。”李慎抬脚往碑后走,毫不客气的给封河分配了任务,后者将水桶放回地上,弯腰就着桶里的水洗了把脸,然后从桶底捞起抹布,沉默着开始干活。

  太阳真正升起来前,杨火星的坟上已经干干净净,李慎拍着土回到墓碑前,与封河并肩站着,看碑上被擦亮的字迹,一眨不眨的看着,看了很久。

  ……十年了。

  “这小子当上公会会长了。”封河突然开口道,却不是对李慎说,他笑着用手指了指李慎,问那墓碑,“想不到吧?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我看这长安城,一准得被他折腾的够呛……大哥,我去不归海见了你说过的那什么鬼渊王,其实就是一条两千米长的大海蛇,我蹲了它三个月,给它老窝抄了,喏。”

  封河从怀里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黄色珠子,表面雾蒙蒙的,无光无亮,看起来似乎还是软的。他将这珠子在手里用难以形容的动作捏了捏,便听它发出婴孩哭泣一般的声响,听的李慎忍不住皱起眉。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问了人也没人见过,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海婴珠。”封河把珠子贴到墓碑上,静静的停了会,才收回来,接着道,“大哥,你能听见的话,就到这珠子上来吧。”

  “我有一种预感,总有一天,它能活过来。”

  封河注视着手中的珠子,目光中混杂着无数难以言明的情感,话音在寂静的墓原上传出很远。

  “哪怕不能再相见,我也会把这世上的宝藏,都留给你。”

  ………………

  离开墓原,封河便要跟李慎告别。

  “你至于吗?”李慎一把将人扯回来,“赶着去上吊啊,连跟我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封河一脸无可奈何,摊手道:“我这不是答应了人要回去接她的嘛……”

  李慎呵呵一笑,冷冰冰吐出俩字:“人渣。”

  然而这么点言语上的伤害根本穿不透封河那张久经磨练的铜脸皮,他不以为意的笑笑,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随口道:“听说你跟庚衍住一起了?”

  李慎点点头,嗯了一声。

  封河皱了皱眉。

  “那行吧。”他吸了口气,拍拍李慎肩膀,向着自己那辆停在不远处的破烂越野迈开脚步,头也不回摆摆手道,“你照顾好自己,遇到搞不定的事记得找我……替我给庚衍带句话,就说我这傻弟弟要劳他费心了。”

  李慎笑骂一声滚你的蛋吧。

  目送着那辆又脏又破的越野车驶出视线,李慎脸上的笑容无声消失,他拉开车门正想上车,却突然停在原地,扭头向西望去。

  一辆外形低调内敛的灰色思考者正从路上疾驰而来。

  车在不远处路边停下,戴着宽沿礼帽的王真走下车,抬手摘下帽子,走到李慎面前。

  他唤了声慎爷。

  如今两人的身份都非比以往,王真这么叫自然是不太合适,不过无论李慎还是他自己,都并不在意。他看了看李慎,有些诧异道:“您已经要回去了?”

  “嗯,荣虎呢?没跟你一起来?”

  “路上遇到点麻烦。”王真的语气很平淡,似乎那真的只是点小麻烦而已,“他叫我先过来,应该等一下就到了。”

  “有困难跟我讲。”李慎看着他,目光在对方沾着血迹的裤脚停了停,后者循着他的视线也发现了自己的疏漏,有些无奈的苦笑起来。

  “还是旧皇族的人,他们知道我离开光明宫,就派人埋伏在路上做自杀性袭击。”王真简单解释道,“我事先有准备,已经解决了,荣虎是想逼问出那些旧皇族的藏身据点,所以才会叫我先过来。”

  李慎点点头,道:“那行,你进去吧,我走了。”

  “慎爷。”王真开口叫住李慎,脸上露出犹豫神色,李慎扶着车门等他开口,等得有些不耐烦,才听人低声问:“我听说,您跟庚衍在一起了?”

  李慎挑起眉,有些好笑,道:“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这事?对,没错,我跟庚衍在一起了。”

  王真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李慎没好气道,“祝福我听着,其他的就免了。”

  王真微微瞪大了眼,李慎等了他将近一分钟,也没见人开口,便摇摇头坐进车里,伸手拉上车门。他倒车掉了个头,正要加速,就见王真从后面追上来,急匆匆赶到车窗外。

  李慎踩一脚刹车,打下车窗,炯炯有神的朝人望过去。

  “慎爷,当初师父的死,是……”

  王真的话音戛然而止,眼睁睁看着李慎冲他比了个闭嘴的手势,关上车窗,驾车扬长而去。他在原地呆呆站了片刻,脸上表情无比复杂,有震惊,有不可置信,但更多的,却是狠狠松了口气般的,释然。

  ………………

  长安南城,德胜路三号。

  原本的庚军会馆大楼被毁后,庚衍在原址上重新盖了一栋,外观几乎没变,内里倒是变了不少,不过他的办公室依旧在六十九层,整一层。

  李慎搭电梯直奔六十九层。

  他走到门口才记起庚衍说今天要去蓬莱,人估计还没回来,他扑错地了……正有点恼火,却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他站在门外听了两句,伸手扭开门。

  办公桌后的庚衍,与站在桌前的耿连成,齐齐向他望过来。

  时至如今,耿连成依旧对李慎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尽管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能拿来引发矛盾的导火线,但要耿连成对李慎巴结讨好,实在也太高估他的脸皮了。李慎对他倒是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纯粹是看着不太爽而已,但好歹人家对着庚军算是不离不弃,他也不能太过分,此时见了面,也还皱眉冲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庚衍让耿连成退下,李慎站在桌后,等人出了办公室,伸手在桌面一撑,翻到另一侧,将庚衍堵在椅子上,俯身吻了下去。

  他沉默的扳起庚衍的下巴,近乎残暴的撕咬着对方的唇舌,苦涩的血腥味道在两人唇齿间无声蔓延……李慎合上眼,不想去看庚衍的表情,也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眼中的东西。

  一只手按上他的后颈,将他硬生生向外扯开。

  李慎睁开眼。

  庚衍蹙着眉,沉默与李慎对视,嘴唇上被啃噬出的伤口,缓缓向外涌着血珠,他看着那双近在眼前的漆黑瞳孔,看见了那里面如幽暗冥火般,压抑而狰狞的愤怒。

  他有些恍悟的,笑了。

  庚衍松开了扣在李慎颈后的手指。

  下一秒,他被李慎从椅子上拖起,仰面掼倒在宽大的办公桌。堆叠的文件被撞飞,羽片般洋洋洒洒落出桌面,李慎埋首于凌乱的金发间,咬住了庚衍的脖颈。

  衣料被撕裂的锐响在寂静的办公室中格外清晰。

  庚衍有些痛苦的皱起眉。

  他眯眼看着伏在身上的李慎。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李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庚衍,然后凑过来,给了他一个血腥而凶暴的亲吻。

  庚衍仰起头,顺从的张开嘴,他抬起手臂,绕过李慎的脖颈,指尖轻轻抚摸着对方垂落在后背的黑发。然而他的这点细小举动也没能逃脱李慎的感知,李慎直起上身,从背后掰下庚衍的双手,将它们并在一起,抓着手腕,用力按到对方头顶。

  他提起了庚衍的腿。

  办公室里,响起一声嘶哑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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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炖肉不难,难的是如何将一锅大排削成骨头渣,还要让它依然显得有点可口——阿流于□□六十八年五月,挠墙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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