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非攻 四,以暗器论高下_魔教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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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非攻 四,以暗器论高下

  就算过了很多年,唐家堡的人们依然记得,当时在练功场的那次精彩的暗器对决。

  一边是唐门出了名泼辣的女魔头唐真。

  一边是京城第三高手、黯然销魂楼楼主林枫晚。

  两女出场时,更是令所有观众屏住呼吸、如痴如醉。

  练功场长宽十几丈,四周围满了数百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最前面的边沿,摆放了几十张高背竹椅,供唐门的掌门人、族老、二代三代最杰出的子弟就座观战。

  天色晴好,平日云雾缭绕的群峰散尽水雾,青翠欲滴。

  唐真的大名无人不晓,但唐家堡的百姓大多数没有听说过林枫晚的名号。

  有了解一些江湖传闻、武林掌故的好事者,暗地里大肆造势。

  没多少工夫,人人都晓得,原来今日挑战女魔头的这个人,曾经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掌门人的外甥女、二房十三姑的亲生闺女。

  林枫晚率先出场,她换了女装,头上挽了个单螺髻,上身穿银灰色窄袖衣,下着浅青色裙裤,秀丽绝伦,翩然若仙。围观的众人无不为之倾倒。

  林枫晚早就习惯被千百人围观赞叹,镇定自如环视一周,抱抱拳,朗声道:“在下林枫晚,见过各位唐门好汉,各位乡亲父老。”

  连唐门的几名族老,心里面也不得不喝声彩:好个巾帼不让须眉!

  唐真却姗姗来迟,这个人人惧怕的女魔头,颇有些烟视媚行的味道,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头系红色丝巾,身穿一件及膝紫黑色褙子,腰缠斑斓彩带。

  最为奇特的是:她下面所穿的裙裤包得紧紧,将修长匀称的大长腿暴露无遗。

  围观的某些年轻男子,大流口水。

  对于唐真的一身大胆打扮,唐慕人大皱眉头,可他一向拿这个女儿没办法。

  唐真自小叛逆,我行我素。不把长辈的话当一回事。

  唐真出手狠毒,与她对敌,非死即伤。

  唐真喜怒无常,这一刻还言笑盈盈,下一刻便辣手无情。

  唐真眼里没有父母兄长,藐视礼法族规,做事只管自己高兴。

  偏偏她的暗器天赋极高,堪称同龄人的翘楚。

  总之,唐慕人对着唐真,只有头痛心烦。

  不过比武之前,他还是凝重叮嘱了几句,对方乃是唐门嫡系,并非宿敌世仇,不能肆意妄为,也不能使用致命剧毒。

  唐真会不会听话?天知道。

  一见林枫晚,唐真眼睛发亮,媚笑道:“林家姐姐好标致啊,连真儿也要心动呢。”

  林枫晚淡淡一笑道:“妹妹客气。”

  论辈份关系,两人乃表姊妹。

  唐真叹道:“乡下人鄙陋,哪里见过京城来的上流人物啊。”

  她打个呵欠,好像要伸个懒腰,上身向后微微一挺,将诱人的胸前曲线呈现,前排一些色迷迷的男子登时情难自禁,忍不住发出惊呼。

  嗤,极细的一声微响,若有若无,唐真口唇一张,从嘴里吐出一支长不逾寸的细针,激射林枫晚。

  如果对面是名男子,被她的魅力所惑,恐怕早就中了暗算。

  但林枫晚何许人也,一直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唐真身体手脚眉眼的任何细微变化,都尽收眼中。

  林枫晚伸手轻轻一挽,划了个美妙的半圆,再举起手来,日光下,手中却是一只普通的木梳子,一支精光闪闪的银针端端正正钉在上面。

  林枫晚伸指一弹,木梳子上的银针倒飞而去,笑道:“此针精细,还给妹妹好啦”

  银针急飞,本来取的是唐真上身,但居然在空中一颤,而后变向,直射唐真右腿!

  原来她在银针上加了一重巧劲,令其改变去路。

  唐真不慌不忙,身躯微侧,右手急速上下晃动,举起手掌,纤指之中却挟着两枚细针!

  林枫晚弹指之时,另外加了一针,两支针一明一暗,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扰乱对方视线,一招致胜。不料唐真轻松破了此招。

  这一招,原本是从高家枪的虚实枪中变化而来。

  一虚一实,防不胜防。

  林枫晚心想:此人果然劲敌,三招两式只怕难以拿下。

  唐真拂一拂额前的一缕青丝,笑道:“姐姐好狡猾呀,妹妹怕得很呢。”边说边一扬衣袖。

  无数的飞针从衣袖里发出,如漫天花雨,晶晶闪闪,袭向对方。

  观战的唐好心想:如果是自己,面对密集的飞针,该当如何应付?

  嗯,用长剑使一招狂风骤雨式,以强劲的内力激荡,可以避开要命的攻击,再用一招擎天式,直指对方要害,令对方无法继续出招。

  观战的唐汉想的是:一发数十针,自己也能办到,不过像唐真这样,能发放百针以上,且笼罩对手上中下三路的,就比较勉强。

  自己这个妹妹,什么时候练就了如此绝招?

  在场的林夫人却极为镇定,多年前,林枫晚跟聂烟罗在京城五丈河一战,聂烟罗已经使用过类似的招式。

  她相信,林枫晚不会被类似的一招打倒。

  林枫晚身体急速旋转,旁人只见无数细针齐齐向她卷去,那么,她中针了吗?

  银影一闪,林枫晚飞身向前,瞬间拉近与对手距离,右手一挥,一朵黑花盘旋着向唐真飞去。

  黑花乃磁铁所制,吸引了所有细针,飞临唐真头顶。

  京城武林人士,人人皆知,林枫晚的花。

  圣教的傀儡师、天下闻名的四大杀手、古剑会的剑圣白圭、还有无数江湖高手,都感同身受。

  唐真当然有所耳闻,所以她霍地解开斑斓的腰带,身体像彩蝶一样飘飞,腰带团团旋转,织成一面盾牌。

  黑花爆开,连同上百枚细针,如密雨空降。

  唐慕人脸色一沉。唐门二代三代弟子呼吸停顿。

  然而彩带承受了所有的花瓣及细针。

  唐真扔开彩带,自嘲地笑笑道:“险些中了姐姐暗算。”

  林枫晚身躯飘起,随手又是三朵银花,她一招紧似一招,不给对方喘气的余地。

  唐真娇叱一声,双手连连挥动,三道小小的白光射出,啪啪啪几声锐响,银花跌落。

  三道白光,乃是三道回形镖,将三朵银花切为两段。

  唐真脑袋一甩,丝巾脱落,长发飘起,青丝中飞出几道利芒,向林枫晚胸口射去。

  眼光锐利如唐慕人这等的高手,发觉唐真在施发利芒的同时,右手偷偷戴了鹿皮手套,伸入腰间的一只小皮袋当中。

  只有施发致命的毒物的时候,才需要使用鹿皮手套,避免直接沾染剧毒。因为唐门研制的剧毒太过阴狠,沾上一星半点,也会毒性入体,无可救药。

  唐慕人猛地站起,大喝道:“住手!”

  利芒乃是藏在长发中的几枚小小飞箭,林枫晚在空中曲转如意,尽数避开,她的轻功,享誉京城,果然非同凡响。

  跟着她飞近唐真一丈之内。

  唐真扬手,发出一把蓝旺旺的毒砂!

  两人距离太近,就算林枫晚手中有黑花,也来不及了。

  何况毒砂并非金属所制,磁铁也无从破解。

  林夫人、唐慕人、几名族老饿鹰一般同时向场中扑去。但隔着八九丈的距离呢,根本不可能及时制止。

  惨剧即将发生。

  然而惨剧没有发生。

  因为电光火石一刹那,林枫晚伸手一托,唐真的手不由自主向上挥出,所以,蓝旺旺的一团毒砂,是朝天射出去的。

  林枫晚动作好快,一把紧紧搂住唐真,两人在地上连续翻滚,滚出远远。

  毒砂随即落在空地上,没有沾染到任何人。

  林枫晚放开唐真,二人从地上爬起。

  观战的众人此时才发出阵阵赞叹惊呼。

  双方都没有受伤,也没有暗器击中对手。按理说,此战应该算平局。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林枫晚赢了。

  因为她化解了一场死亡危机。

  唐慕人大踏步上前,倏地扬手,重重在唐真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全场震惊。

  唐慕人咬牙道:“孽障,给我滚!”

  用剧毒暗算同门,乃唐门大忌,按族规,理应开除族籍,逐出唐家镇,永不再返。

  唐真捂着脸,恨恨地剜了父亲一样,如飞而去。

  唐慕人转身向林夫人说道:“十三妹,为兄管教不严,惭愧惭愧,这一场比武,是侄女赢了。”

  林夫人微笑:“那么,阿晚可以代行族老资格一次了,小妹提议,立即召开族老会。”

  唐慕人道:“好,老四老五后日回来,族老会便定于后日举行吧。”

  忽闻一个尖锐的女声说道:“族老会我也要参加!”

  众人诧异。却见一名妇人在人群里缓缓走出。

  定睛一看,那是三房的十九妹——唐慕诗!

  唐慕诗高举一枚凤尾针,慢慢走近,这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那种癫狂痴迷的神色,只是苍白依旧。

  唐慕人道:“十九妹,你身子不适,就别参加了吧。”

  唐慕诗睁大眼,说道:“你们都以为我疯了?痴了?我现在清醒得很,掌门人,族老会不能无缘无故拒绝任何一名族老,对不对?”

  林夫人又惊又喜,拉着唐慕诗的手,笑道:“好极了,妹妹也来。”

  众目睽睽之下,唐慕人不好反对,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林夫人这才跟林枫晚说道:“阿晚,你做得好。阿娘很欣慰。”

  夜。

  唐家镇外一处庄子,一间灯光昏暗的小厅。

  一座屏风隔开空间。

  屏风外,站着一个拘谨的布衣少年。屏风内,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

  屏风里一把苍老的声音说道:“唐溜子,你说你已经研制成功了,是吗?”

  拘谨少年,唐溜子答道:“禀报十爷,都弄好了。”

  苍老的声音道:“空口无凭,咱们不妨试试。”

  屏风内有人轻轻击掌。片刻,厅外有两名庄客抬来一个沉重的布袋,来开袋口,露出里面一物,却是一名昏迷不醒的青年,胸口微微起伏,尚有呼吸。

  苍老的声音道:“这是唐家堡的一名三代弟子,武功平凡,老夫令人偷偷擒住他,正适合拿来试毒。”

  唐溜子戴了皮手套,掏出怀中一个白色小瓶子,倾倒出零星药粉在掌心,轻轻抹拭在昏迷青年的口鼻上。

  良久,那青年啊的一声,手脚抽搐,浑身打颤,脸色变作铁青,而后转为乌黑,跟住双脚一挺,不再动弹。

  唐溜子道:“十爷、十二爷,这种药粉无色无味,只要悄悄散在空气中,在场的人呼吸入体,毒性半个时辰便会发作,无药可救。”

  那苍老的声音喜道:“很好,很好,唐溜子你立了大功,我们一定不会忘记。”

  唐溜子弯腰行礼,陪笑道:“以后靠十爷、十二爷提携啦。”

  那苍老的声音道:“你总共搞出来多少?”

  唐溜子又摸出一个白色小瓶子,两个瓶子都放在地上,说道:“也就这么多了,配齐这个方子不容易,如果不是两位老爷支持,我不可能弄到其中几种珍贵的毒药。”

  那苍老的声音道:“解药呢?”

  唐溜子取出一个青色小瓶子,说道:“里面的药丸就是解药。”

  那苍老的声音道:“你没有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吧?”

  唐溜子从白色小瓶倒出少许药粉,抹在自己的嘴上,又从青色小瓶倒出一枚黑色药丸,丢进口中,咕噜一口吞下。

  那苍老的声音满意地说道:“族老会之后,你来领赏吧。”

  唐溜子道:“是是,小的告退了。”

  唐溜子走后,那苍老的声音道:“唐溜子留是不留?”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留不得。”

  “现在就灭口?”

  “不忙,族老会之后,待毒药真正发挥作用之后。反正他跑不掉。”

  “派人盯着他,有什么异动,干掉他。”

  “嘿嘿!赞同!”

  返回镇子的路上,唐溜子一直觉得,有人不紧不慢跟在身后,他走得快,那人也快,他走得慢,那人也慢,这种感觉让他寒毛直竖。

  他正要快跑摆脱,却有一个熟悉声音在身旁响起:“莫怕,是我!”

  唐溜子惊魂稍定,止住脚步,摸摸心口,说道:“啊呀,吓死我了,原来是您老啊。”

  声音在一棵大树之后传来,那人道:“他们都相信了?”

  唐溜子道:“当然,不由得不信。毒药本来就有效嘛。”

  那人道:“溜子你很聪明,知道以假乱真、使用毒中之毒。”

  唐溜子道:“十爷、十二爷做梦也没想到,毒粉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毒药,着落在他们身上。”

  面对此人,他比对着跛子老爹更为信任,因为多年来,只有这个人真正信任他、维护他、安抚他。

  那人道:“后日的族老会,我也会去。”

  唐溜子大惊:“毒药一旦散发,无人可避,您老不要去冒险。”

  那人道:“怕什么呢,有唐家堡的人一齐陪葬,正好一齐面对老祖宗。”

  唐溜子急道:“可是,可是,我还没有研制出解药啊。”

  那人轻笑道:“溜子你不懂,世上有些事情,本无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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