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3、第七百三十三章_红楼之逆贼薛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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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3、第七百三十三章

  见完端王世子又忽悠一通世子妃,薛蟠连忠顺王府都没去,悄悄跳上船返回金陵。

  此时正值春闱在即。往年会试都在二月,这科因皇帝之前一直病着、群臣也不知他何时能好,便改到了三月。端王世子也少不得白龙鱼服见些举子。薛蟠登船次日,端王世子坐在茶楼中听举子们议论朝政。楼梯口忽然上来个青衣小帽的男人,眼睛横扫一圈儿。看见端王世子便一愣,多看了好几眼。此人自然落入护卫眼中。看他鬼鬼祟祟往三楼跑,一名护卫悄悄跟上去。那男人进了间雅座,雅座里早已等着个商贾打扮的老头。他俩说了小半个时辰的体己话,各自离去。护卫回到主子身边含笑道:“卑职听到了许多趣事,回去禀给世子听。”

  同日,姚阿柱奉命请吴家两位要紧的幕僚先生吃酒。酒桌闲谈,说自己前儿在外头偶闻几位举子议论,颇有意思。遂将梅容嫔因得戴权提醒、不沾惹朝臣的推断说了。两位幕僚深以为然,回去说给吴大人。

  和尚船行半路,宫中皇十一子出世,毫无意外成为周皇后养子。周皇后亲往大明宫报喜,顺带跟皇帝诉说担忧。她家一位族弟小时候最活泼不过,读了几年书反而不大聪明。要不然立太子的事儿就多等几年再看吧,万一这孩子担不住其责呢?皇帝大喜,当场答应。

  次日,梅国舅家的奴才早起开门,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封信,忙交给太太刘氏。刘氏看信封上写着托梅大爷转交给容嫔娘娘,斟酌片刻,终是打开了。看完信大惊失色。贴身放好,进宫求见大姑子。

  若是别的日子,容嫔还没这么着眼;可眼下皇后昨儿刚提议不立太子,容嫔的弟媳妇今儿大早上就进宫,岂非八方势力都盯着?虽听不见说了什么话,因地方大、人口密度也大,刘氏进出的神情都被看得明明白白——像是出了什么大麻烦,见过容嫔后也没解决。

  容嫔的军师老太监看完信,急道:“立时销毁此物,娘娘万万不可在圣人和戴公公跟前提起。”

  容嫔一愣。因为戴权曾慎重叮嘱过她,要紧事绝不能瞒着皇帝,尤其不能做烧毁书信之类。被人拿住短处也休怕,杂家帮娘娘处置。后宫里头,顶破天去不会有多大的事。老太监再三催促,容嫔只犹豫不决,把个老太监急得嗐声跌足。

  一犹豫便来不及了。皇帝本人已得消息,有些担心,派戴权亲往问询。容嫔的段位还瞒不住戴权,几句话让套出端倪。戴权真心实意的帮了她多年,容嫔最清楚不过。遂将书信交给戴权。戴权看罢亦神情大变,当即求吃新鲜茶。容嫔会意,命人烧好茶炉子送过来。戴权取出西洋小裁刀,从信封和信纸上零散裁下十来个不挨边的字,其余皆放入茶炉中焚毁干净。乃将那些字以锦帕包好藏入怀中,躬身告辞。

  他走后,军师老太监听主子说了经过,目瞪口呆。乃掸掸衣襟,朝门口恭敬磕了三个头:“戴公公真乃神人也。老奴敬佩。”容嫔松了口气,事儿算是囫囵丢给皇帝了。半分不疑老太监有问题,只觉得他段位不如戴权高罢了。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戴权赶回大明宫,退去其余宫娥太监,跪在皇帝跟前小声回禀。信中内容,他垂着头一板一眼、一字不差背诵出来。说的正是吴贵妃身世,以及荆州王族长死于御林军弓.弩。信中好长一大段四六骈文,笔触密丽描绘那位西湖第一名妓何等美貌。写名妓那段的笔墨和其余完全是两种文风,可知对方至少有两名幕僚。皇帝脸都绿了。且不论这东西是真是假。掐点儿送到梅家什么居心?偏又不能不查。乃命戴权全权处置。随即十几名太监一溜烟尘疾驰出京。

  没想到戴权手下一找到荆州王家,新任王族长就招供了件事。他爹曾帮东平王妃换女婴。几个人同往纪山王家祠堂。先是细问了新的祠堂看守,再查看王老头那张被飞刀插了一圈窟窿的床。最后王族长满面悲愤的说,有件事老王妃不知道。乃领人走入西边小佛堂,指着空白牌位如此这般。领头太监当即将牌位拆开,一眼看出端倪,似笑非笑瞧着王族长。王族长懵了,瘫倒在地无可辩驳。

  此事乍然想去像是王族长跟堂姑妈翻脸、栽赃陷害。然此人甚精明,岂能把脏栽得如此不精细?领头太监打发人送假牌位和王族长回京城,自己依然留在当地查访。

  到了离京城只有半天路程时,押送太监命打尖歇息。不知何处飞来一支冷箭,穿透了王族长的咽喉。

  戴权闻报也糊涂了。因那封信的缘故,近来穆吴两家都被盯得不透风丝儿,并没有什么动作。他仔仔细细询问押送太监。一路上王族长也苦思不得其解,不像是装的。西湖名妓老戴也查了,确实当得起那段四六骈文、确实因不肯从当任东平郡王而被逼陪客、也确实骤亡于吴贵妃半岁不到之时。

  证据是假的,但事情好像是真的。

  老戴遂假装偶遇了五城兵马司的宋捕头,拿“杂家看了本唐人评话”遮掩几分请教于他。宋捕头当即摆摆手:“二三十年前的事儿,证据不真、证人被悉数灭口。可移花接木之处太多,横竖我觉得像是有人精心挖了个陷阱。”

  然再往下查,又查到新说法。西湖名妓确实生了个女婴,不知父亲是谁,半岁多便没了。她自己随即一病呜呼。东平王府将娘儿俩埋在一处。戴权寻到坟地,命人开棺验骨。确实有个小棺材装着具女婴的骨头。棺材中有个小玉牌,写着女婴的生卒年月。生于十月初八,亡于次年五月初二。这两个日子分别是王族长所说的名妓之女生日和真吴三姑娘忌日。然而空白牌位里头写着个八月初十。如此大张旗鼓的栽赃,焉能犯笔误那么荒唐的错误。戴权脑袋都想破了,愣是想不出缘由。

  这小棺材自然是穆家得宫中报信紧急安排的。可他们并不知道荆州牌位那事儿,更不知道牌位已经被换成了假的。

  此时薛蟠早已回到金陵,成天琢磨着林黛玉究竟还有什么后手。看他满脑袋跑马、不知跑去哪里,小朱实在忍不得了。遂告诉和尚,阿玉的后手其实是三当家本尊在辛苦忙活、好可怜见的。

  林黛玉托小朱想法子让容嫔和东平王府心照不宣联不成手,这种事她不擅长。难度要求忒精确,小朱自然得问缘故。

  黛玉道:“吴家姑且不论,东平王爷乃是土匪性情。既然容嫔不肯被他们利用,那就一辈子别拉扯上朝廷大员很妥当。如此,容嫔虽可长得圣宠,九皇子就半点可能也没有了——梅家的身份,不得天大的好处,旁人焉能帮他?”

  “你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错过了十一皇子出生这一拨,今上永远会想直接立九皇子。”

  小朱拍案。林海等儒生必支持皇后养子,有心捞从龙功劳之辈挑选别的皇子。立储大事,皇帝永远得跟满朝文武对抗。“阿玉,你是当丞相的料。”

  林黛玉眨眨眼。“端王府,从惠太妃开始皆不擅长玩弄诡计。穆家做的那些事,赶早掀底给他们世子,有多少掀多少。”

  “谨遵丞相将令。”

  端王世子那护卫在茶楼听到的便是一出戏。青衣男人假扮成庆王府安置在东平王府的探子,商贾扮成他上峰。青衣那位镇定讲述吴贵妃和邓贵人两桩故事,最末说戴权已得到些许端倪、过不了多久必将开始暗查吴贵妃的身世。穆家想把真吴三姑娘的小棺材迁到名妓那儿去,吴家没答应。不过,等戴权查上个几天谁都得答应。

  于是端王府立时往朝天宫打听“道玄道长”。又派人去荆州。但戴权手下星夜兼程、后发先至。等端王府去查时新王族长已被京城官差抓走。那些“官差”的口音气度习惯,明眼人皆认得出属宫中太监。

  年前张子非命人悄悄接走了王狗子的父母和先生。左邻右舍、地方保甲皆知他们家孩子失踪,衙门里也有人记得。端王府核实此事时,顺带得知过年那阵子王家族中曾发疯一般寻找王狗子爹娘。又从旁印证了茶楼的消息无误。

  西湖名妓乃前任东平王爷正经的姬妾,坟墓不难找。端王府的人牢记住土馒头的细节,过了些时日前往查看,果然被动过。又干脆派人住在上坟道路旁的土屋中,又果然等来戴权手下,还远远围观了他们开棺。

  护卫茶楼偷听时十一皇子还没出生,故端王府认定吴贵妃没得到皇子是因为身世暴露。后来东平王府与端王世子联络,说了许多好听话,诸如世子你性情仁德之类的。世子却知道他们家在皇帝那儿没了指望、方调转马头。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相对而言不明和尚可诚恳多了。此为后话。

  薛蟠听罢想了半日。“所以最终皇帝相没相信吴贵妃是养女?”

  “那谁知道。”小朱道,“既然人证物证都对不上,多半不相信。只是心里难免有疙瘩。吴天佑最初是在他朝局不稳时投靠的,对岳父和老婆深有怨言、且本人不过是个儒生。偷鸡摸狗的皆穆家所为。”

  “嗯。所以吴家影响不大,穆家逐渐衰败。”

  “王狗子失踪之时穆家已开始疑心荆州王家了。‘京城官差’一闹,就算这俩亲家不翻脸,王家也没法子再借东平王府的势力为非作歹。”

  薛蟠呵呵两声:“横行惯了,忽然要遵纪守法,他们做不到的。”荆州王家很快就会重新经历一回开国时的遭遇。“吴贵妃倒无辜。”

  “无辜的人多了去,你好生念两卷经文是正经。她若背着真实身份更难活命。”

  “说的也是。”

  薛蟠遂跑去寻张子非打听海岛王大叔。得知他年后便和“李师爷”同回了泉州、平安躲过各方围剿,念了声佛。

  又问王狗子爹妈先生。王狗子和邓姑娘如今是革命党学员,正一日千里的学东西。需等他们学成后再和家人相见,毕竟精力有限。三位老人家暂安置在武昌,且知道孩子有了消息。薛蟠微微一笑:“武昌是个特别好的地方。”很适合起义。

  穆旺财虽也在上海,学的东西和王狗子多数不一样。他早都见过了邓姑娘。当面喊人家“弟妹”,转头只有哥俩时没少抱怨狗子重色轻友、连上培训班都陪女朋友不陪大哥。课余便往几处学校的生物实验室钻,交了些动物骨骼同好,小日子过得挺充实。他已明白了自己和张子非差距巨大,唯有先竭力追赶。

  看诸事皆平稳上道,薛蟠忽然想起法海寺的婉太嫔。遂给她下了张帖子,请老太太来金陵吃茶。婉太嫔如约而至。为了防着她身边的耳目,薛蟠亲自划船,与婉太嫔同游莫愁湖。

  行船至湖心,薛蟠笑眯眯道:“李夫人如今想必莫愁了?”

  婉太嫔也笑道:“甚舒心。孩子年纪小,过不了多久、该忘的便都忘了。”又哼道,“连个小名儿都没取。”

  “祖母替取他不就行了。”薛蟠道,“其实您也猜得出来。贫僧今儿还是想旧事重提,撺掇您老消极怠工。就算不为自己,也当替段家小爷积些阴德。扬州日新月异,您都看在眼里。早先的许多东西不可避免会改变,朝史书上从没写过的地方变、大变。”

  沉思许久,婉太嫔道:“早先老身问师父朝局大势,你皆顾左右而言他。横竖老身如今已做下大案。”

  薛蟠摇头道:“不是贫僧不肯说,实在变数太多。你看,庆王府早先何等嚣张,这半年来忽然偃旗息鼓、连点水花儿都不起。”

  “他们偃旗息鼓?”婉太嫔嗤笑道,“他们已悄悄联络了陕西提督欧阳盛。”

  “啥子?”薛蟠懵逼。欧阳敬在贵州采化石、欧阳二叔在自家隔壁做杏花糕、欧阳老和尚在庙里收拾小和尚。庆王府拿什么联络欧阳盛?婉太嫔既知道,可见欧阳盛身边有她的女细作。武将大员私联王爷,带累整个欧阳氏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来庆王府不能等他们自然衰减,丫的早灭早干净。

  和尚乃合十诵佛:“李夫人,贫僧愿意欠您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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