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第三百八十一章_红楼之逆贼薛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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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第三百八十一章

  司徒暄大早上赶到薛家,恰逢有人报信说翟娘娘已经找到。

  这位其实也只被关了一天两夜,皆在同一条渔船上。昨日三顿饭都没少她的,只难吃得紧。看守乃一位满脸皱纹的大胡子渔夫,口里说着山东话。今儿早上翟娘娘被女儿亲手摇醒,船上已空荡荡的、连条竹篙都没有。船系在瘦西湖深处一株大杨柳树上,左近毫无足迹,绑匪大抵是从湖上走的。灵蟾和红嫣坐上辆马车,把翟娘娘带回新龙门客栈歇息去了。

  薛蟠打发人上知府衙门通知吴逊,说绑匪联络了郡主、郡主已付赎金救出翟娘娘。

  乃揉揉额头:“三爷先别说话,我想想这是怎么回事。”司徒暄点头,安然吃茶。

  人家既然精准的找到了薛家的商船,可知薛家从一开始就在人家目标范围。既然精准的选择了胶州湾海域,冯紫英家也属套路之中。

  假如婉太嫔们计划顺利,冯紫英差不多要带着被植入错误信息的黄美人、和身穿道袍的小皇子启程。贾宝玉十成会跟他一起走,李千户也混在其中。小霍和庆王府小五也预备动身。忽然传来薛家商船出事的消息。冯紫英一听到“胶澳”和“海盗”这两个词,登时会想起他堂弟冯少寨主。哪怕为了帮薛家查明真相,他也必会往胶澳走一趟。

  李千户稍加操作,一群小少年就会手拉手交朋友。宝玉是个颜控,小霍擅交朋友,冯少寨主渴望认祖归宗,小灵吉和庆王小五都既天真又好看。这将是一个外挂周全的太子.党雏形,只等着到京城翻云覆雨。加上忠顺王府的司徒昀就更热闹了。立太子的时候,朝堂实力是重要衡量指标。

  黄美人母子在江南旧居认识的婉太嫔。依照雏鸟情结,这娘儿俩少不得信任她。紫禁城那种连地上石头路边草都满是陷坑之地,黄美人除了依靠她还能依靠谁?

  阮贵人闻氏与婉太嫔是同伙,自然而然会同黄美人结党。来日她生的是皇子,灵吉死期倒计时;她生了公主,灵吉就是公主的亲哥哥。

  灭口郝家满门,除了让皇后死无对证,顺带可以把黑锅甩给魏慎、接收郝家的手下。倒推过去,人应该不是魏慎杀的。魏慎大可以扣留几个郝家孩童为质,威胁青蛇等人不得妄为。倒是婉太嫔想要忠心能干的下属。她甚至能指鹿为马、把李太后之死推到德太妃头上。

  不得不说,这计策其实挺不错的。

  就是运气不太好。

  基本想通之后,抬头便看见司徒暄悠然吃茶,有些泄气:“三爷,你真的不困?”

  “不困。”司徒暄道,“昨晚回去还安排了些事,天明才略合了会子眼。”

  “简直是神仙!”薛蟠拍拍脑门子,“其实基本没什么事了。你方才说魏家察觉袁党有异样,具体点儿?”

  “弄掉了山东路的三个要紧人物,换上了三个不与魏袁两家相干的。”

  “呵呵,相信我,那三位八成是袁家的人。其余两成是捏了把柄或是银钱收买。还有么?”

  “管理江南路信鸽的那位忽然病了,袁家请回了一位老人暂代一时。”

  “嗯。那老人就算不是他们的人,性格上也必然有可以利用之处。”

  “一丝不苟,从不认得‘通融’二字。”

  “哦,能避免被旁人利用也是很好利用的特点。所以这段时间江南路的消息必是清晰不打折的。换而言之,就算送过去什么不合逻辑的消息,也没人起疑。”薛蟠摊手道,“对于山东路,他们需要是选择性传递消息;对于江南路,他们需要完整照搬表面消息。让魏慎大叔干脆点,把袁家及其党羽扫出锦衣卫算了。”

  司徒暄皱眉:“不成。老圣人本来有意让袁家跟魏家制衡。”

  “额,也对。”这个概念和尚还真没有。“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是谁?让他制衡不就行了?”

  司徒暄无奈道:“他出面就不是制衡了,那便是东风压倒西风。”

  “他没有家族么?”

  “没有。如今这位指挥使姓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听闻拜了个师父擅长算卦炼丹,神秘莫测且来头不小。”

  “……”薛蟠望天。姓云!长安节度使云光绝对是他亲戚。炼丹这项技能也不是随便谁都会的,锦衣卫菜鸟灵蟾搞不好是大佬嫡亲的师妹。搞毛啊!皇帝家最信不过的是同宗,最信得过的还是同宗。“袁家下去,自然有人会顶上来。别拉扯后宫嘛。锦衣卫叠加后宫,说不夺嫡太上皇他自己信么?”

  “是这么个理儿。”司徒暄点头。“你昨晚说得太含糊,究竟怎么回事?”

  薛蟠遂略微详细的解说了婉太嫔和字谜四姓的计策。当然略去了灵蟾,也没提他哪儿来的消息。司徒暄听罢不由得啧啧而叹:“好盘算!”又想了想,“留着袁家也无碍。且无论阮贵人腹中是男是女皆不顶事。”

  “不要吧——没搞死皇后我已经很不爽了!”

  “纵然搞死皇后,难不成新皇后能好些?”

  “额……”可不么?如今这位好赖没有娘家扶持,儿子也大半离心,心腹幕僚是仇人。除了恶心,其余也没多大杀伤力。薛蟠吐了口气,“行吧,听三爷的。”

  司徒暄微微一笑。

  精神下去,困劲儿重新上头。薛蟠揉了揉脸:“至少把袁公公这位头目搞掉,留着些小喽啰倒是管他的。”婉太嫔不过是个嫔,留给德太妃收拾就行。

  他忽想起一件事。昨日婉太嫔听灵蟾说想专心修道,即刻愠怒。论理说灵蟾不过是个异姓王府的庶出郡主。既然水家已经折腾不动,她该没那么重要才是。修不修道的为何婉太嫔要生气?难不成她还有别用?对了,锦衣卫指挥使云大人也许是她师兄。这么看灵蟾回新龙门客栈并不明智,反倒是直接消失更合适些。好在她这么正大光明的回去,婉太嫔反而不会派人盯她。

  司徒暄又问:“律王叔身边那位萧大侠……”

  “嗯?”

  “在绿林算什么人物?”

  “本来只是个武艺不错人品靠谱的江湖豪客。”薛蟠道,“如今攀了高枝,算大瓢把子。”

  司徒暄挺高兴,又看了看熊猫会的单子便离去。

  下午收到金陵来的鸽子,火.炮那边毕得闲果然替薛家摆平了。他把薛家主子摘得极干净,说西洋海船压根没进金陵,素日停在上海港。薛蟠和薛二叔等人皆没见过那船,还以为和寻常的船差不多模样。下面的船老大觉得自己手气好,碰巧得了有火.炮的船。薛蟠刚刚才听说,吓了一跳,直去问毕千户该如何处置。老毕遂问京城如何处置。

  薛蟠嘿嘿一笑,还真像是自己会干的事儿。

  因想起这么多天还没去见过小皇子,忽然觉得该看看,薛蟠便去了山匪庄子。

  庄外皆是野地。陶啸从四方择了四株大树做岗哨让人手持千里镜轮班盯守,外人是不知道的。走到西边岗哨树下,薛蟠抬手跟值班的兄弟打了个招呼。那哥们道:“四当家,那个小崽子又跳墙跑出来了。”

  “嗯?”薛蟠抬头,“又?他时常跳墙?”

  “是一条狗给他领的路。墙外有条小道,他已跳了第三回。”说着,那哥们吹了声哨子。

  薛蟠干脆爬上树,从他手里接过千里镜。果然望见一个少年慌慌张张在小路上跑了几步,忽然停下,钻进路边的灌木丛。不多会子,墙头冒出两个山匪,略作张望便指了指少年藏身之处。跳下墙溜达过去,毫不费力把少年拎出来,跟提沙袋似的原路带回墙内。

  不多时,薛蟠换了套山匪的衣裳找到那孩子,他正气哼哼的靠了一大堆稻草垛子斜躺着。薛蟠二话不说躺去他身旁,幸灾乐祸道:“又被逮回来啦?”

  灵吉翻个身,后脑勺朝他。

  “真不聪明,每回都走同一条路。”

  “我走过别的路!”灵吉嚷嚷。

  “那你也不能白天跑啊。”

  “晚上跑有狼。”

  薛蟠“哦”了一声:“嗯,先加入我们做同伙,练练本事,等有本事了就可以晚上跑。”

  灵吉翻回来,鄙夷道:“那得等多少年?”

  “嗯?”薛蟠纳罕道,“你就是个小道士,出去了能干什么?”

  “我要去找我爹。”灵吉闷闷的道,“告诉他他老婆害我们母子俩的事儿。”

  “哈?”薛蟠坐起身,“你个二傻子,你以为你爹不知道?”

  灵吉也坐起身:“他知道?为何不管?”

  “管不了啊。”薛蟠摊手,“以前惹不起他老婆的娘家,现在惹不起他老婆的儿子。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哪儿会把心思放在女人堆里?家里小老婆多儿女多,外面姘头和外室子女也不少。你爹的儿子至少有十一二个吧。”

  灵吉傻了。半晌道:“那他大老婆为何能容下别的小老婆、独容不下我娘?”

  “因为你娘漂亮。”薛蟠凉飕飕的说,“你娘算命好的。你爹的一个姘头,也是因为特别漂亮,早就死了。非但自己没进门、连她生的女儿都没进门。你那姐姐出嫁都两年了吧,还顶着后爹的姓氏,这辈子都不会改回来。”

  又过了半晌,灵吉恼道:“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没成亲,为何跟我爹鬼混?”

  “人家哪儿知道你爹是有老婆的!”薛蟠替姘头叫屈,“你爹演得跟纯情小处男似的。”

  “那……我爹不成了诱骗良家女子?”

  “对啊。”

  “人家不去官府告他?”

  “官府管不了。”

  “为什么?”

  “他大舅子有权有势。”

  “……”灵吉已经快郁闷吐血了。

  薛蟠往草堆上一倒,瘪嘴道:“我们也很倒霉。花费了那么多心力和成本去调查你们家的事。本来绑架你们娘儿俩是想着换点小钱花花。谁知道不论你爹你大娘甚至如今最得宠的那个梅姨娘,没有一个肯赎人的。赎金一降再降。我都威胁要杀了你,你爹那个守财奴。一点要给钱的意思都没有。如今还得花钱养着你们。”

  灵吉忙说:“你们怎么不去找我……”他把后半截咽下去了。

  “呵呵,你师父穷。”

  灵吉愤懑。半晌又问:“那姓柳的是什么人。”

  “哦,他以前也是我们的人票。”薛蟠道,“就关在如今你们住的那屋子。后来他家里给了赎金,我们准备放他。谁知的卢勾引了朵朵。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没办法只好让朵朵跟他走。那也就不好要他们家的钱了,怕朵朵在婆家受虐待啊!就把钱给还了回去。”

  灵吉眼神闪动一瞬,又皱起眉头:“我外祖父和舅舅呢?”

  “你不知道你母亲是岭南人么?”薛蟠满脸不高兴,嘀咕道,“早知道就绑你祖父那个庙里的小老婆。”

  灵吉抱着膝盖呆了半日,忽然嗤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爹不肯赎我们,他难道又肯了?”又倒在薛蟠身旁,“喂,你们打算养我们多久。”

  “最多再养个五六年吧。”

  灵吉颤了一下。“那得费多少粮食啊。”

  “你母亲画的画儿好,拿出去卖足够养你们俩三百年了。再说你祖父岁数那么大,等几年总会去西天见佛祖。到时候你父亲就能完整继承家产。钱多人大方。”

  灵吉忙说:“卖画的钱既然不少……”

  薛蟠打断道:“跟赎金比起来还太……”说时迟那时快,灵吉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小刀架在他脖子上。“少。”薛蟠轻松抓住细手腕把刀挪开,“一力降十会。你力气太小,什么花招都玩不出来。刚才跟我闲聊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吧。放松了又如何?哦,我们不会教你习武的。不过你可以自己瞎练。反正你也练不出什么来。”

  灵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薛蟠缴了他的刀,嘀咕道:“太松懈啊。想玩越狱么?”乃拍拍他的头,“懂事的第一步,就是认清楚自己真的只是个普通人的现实。现在想不通没关系,三五年之后自然能想通。”乃将小刀搁在指尖上,转笔似的转起来。灵吉咬牙。

  厨房后头,柳湘芝和两个山匪正帮狗儿们洗澡呢。黄美人在旁悠然围观。

  等他们洗完了,薛蟠将柳黄二人喊到旁边,说了小灵吉第三次逃跑被逮回来之事。黄美人面如金纸。薛蟠掏出小刀还给她,安慰道:“没关系,别紧张。我们没把他当回事。”

  柳湘芝直直的看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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