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沐竹记忆中的箫鸾18_成亲后侯爷他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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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沐竹记忆中的箫鸾18

  雷声轰鸣。

  沐竹一拳砸在了地面,轰然落了灰尘。

  身后,那软塌之人不知何时启眸凝之:“沐竹,莫要闹了。”

  沐竹身形一晃,缩回拳头胆怯地看着箫鸾,他惊慌,他失措,甚是不知该如何做。屋内的黑暗让沐竹最终坚决了自己的心。

  他狠狠地摇头:“姐姐当真要嫁到东宫?!”

  箫鸾踉跄起身,却被沐竹直接拦住了身,沐竹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我要你回答我,你心中到底如何想,我要你说!”

  他对箫鸾生恼,生的不仅仅对箫鸾的失望,更有对自己的束手无措。

  箫鸾的脸埋在了沐竹的怀中,滴滴热泪滚烫在他的肌肤之上,顺至手心之上,沐竹扬手凝着那泪,不住地颤抖。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便能护住你的命。”箫鸾蓦然颔首,对着沐竹笑的温柔,她眼中的红是沐竹没见过的凄凉。

  沐竹抚着箫鸾的脸,擦干净那最后一滴氤氲:“你并非喜爱太子,为何要嫁他?你是为了二皇子君墨承……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箫鸾掩了沐竹的口,轻轻地摇头:“今日之后,你便带着母亲离开萧府吧。”

  她笑着哭了。

  沐竹红肿的眼睛怒不可遏地看着身前之人,接近咆哮:“箫鸾,你在命令我!所以,你与他们一般,拿我当奴才?”

  他起身,俯睨着箫鸾。

  她依旧一身鸾凤长裙,外衫粹白映着那纤瘦的身子,却远远不如初见那年的明媚与热烈,那般的少女似是被什么吞噬了。

  从什么时候,箫鸾的眼底只剩下了悲伤。

  她的笑,似是再也没有真心过了。

  箫鸾心底有太多的秘密,那些秘密多到让沐竹心慌,也让沐竹痛恨,他凝着软塌之上放置的镶金盒子,抽剑便预出。

  箫鸾一指穴道轻点,沐竹便顿在了这里。

  她踉跄起身,将剑合鞘,微微摇头:“沐竹,我能告诉你的便只有这些。知道的越少,便能护住你的命。”

  沐竹凄凉一笑:“我要的是命?我要的是你!”

  他泪光闪烁地看着箫鸾,而箫鸾却没有任何诧异的模样,颔首凝着那早已高过她的沐竹,微微扬了薄唇:“这世间,唯独你与母亲是我不可抛下的。若有朝一日我出了事情,那么能照顾母亲的便只有你了……”

  “箫鸾,你这般自私,惜娘知道吗?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沐竹质问着,可箫鸾却什么都不再说了。

  她只是坐在桌前,梳妆。

  那个时候的箫鸾背影如梦,沐竹紧紧地看着,也同样看着她收好了木盒,一脚踏出了房间。

  小院之中,萧丞相、太子甚是惜娘都在等着箫鸾。

  她依旧是浅笑地看着众人,似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阳光落在屋内,散落了沐竹满目的阴影……

  他看着箫鸾随人离开,也看着天色渐渐入黑。

  沐竹记得,那个时候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惜娘将那披风系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沐竹,离开萧府吧。”

  刚入府时的惜娘已是绝艳,几年之后的惜娘却平添了些许白发。

  她立于沐竹身前,瞳孔之中写满的皆是疼惜:“鸾鸾要做什么,你我都不知道,可我知道的却是,她想让你好好活着。”

  “活着?”沐竹看着惜娘,唇线悠悠而起,“她为了谁,又即将陷入什么样的危险之中,你我都不知道,不是吗?”

  惜娘眸色一沉,微微摇头:“鸾鸾因我,被束缚于萧府一生。如今,她已经大了,再做什么事情,我都管不到了……”

  “若她会死呢?惜娘你也不管吗?”

  “以鸾鸾的身手,无人可威胁到她的性命。”惜娘说那般话的时候,却是那般笃定与认真,她看着沐竹,最终是转了身,“沐竹,萧府我离不开了……”

  惜娘的话更是告别一般。

  所有人都在赶他,所有人都在告诉他,沐竹,你应该离开。

  箫鸾要沐竹带走惜娘,可惜娘却终究是不愿离开。惜娘爱的并非是萧府,他爱的是萧丞相,萧仁刑。而箫鸾呢,她又爱的是谁?

  箫鸾自那日之后再也没有回过萧府,似是真的不要他了一般。

  沐竹离开萧府,同样也离开了惜娘。

  哥哥得了状元,入朝为官不过朝夕之间,他偷偷藏于状元府饮酒笑谈,而张沛廖也只是看着他哄着他。

  沐竹以为,箫鸾的任性不过是须臾之间的功夫,可是箫鸾却终究做了什么?替顺帝奔赴战场,一月又一月,一次又一次。

  上京城风云即变,陪同她,等待她的人不过是太子君九卿。只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很久,天顺三十年的冬天却出了事情。

  太子君九卿,薨了。

  尸体入棺,入土皇陵那一日天降大雨,朝臣叩拜。

  沐竹于原处的高木之处静静地看着那下葬的盛景,可他却从未想过,那一日,箫鸾一身红色嫁衣地站在了棺前,对着顺帝那苍白的容颜,单手轻轻触碰着那花容冠绝天下的太子之容。

  无数人去拉扯箫鸾,可她只是一掌便轰飞了数十人。

  箫鸾哭红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正如箫鸾眸底的氤氲,她回眸轻轻凝着那高高在上的顺帝,又看向了顺帝身侧之人

  二皇子君墨承。

  那般看着,那般不可置信地凝着……

  所有人都寻着箫鸾的眼睛凝之而去,而这个时候,却有一伤痕累累的女子被人抬至了皇陵之中。

  那女子浑身的伤,满目的狠毒,最终指向了箫鸾:“便是她给太子下了毒!因为奴婢看到了,她便预要灭口,幸亏奴婢命大……”

  那女子哭诉着,只是还未说完,便已经死绝于地上。

  所有人都看向了箫鸾,也便是这个时候所有的刀剑都指向了箫鸾。

  顺帝怒斥:“抓到箫鸾!”

  箫鸾恍然看着雷雨轰鸣的天,以及那天雨之下的君墨承。

  公子白衣翩翩,满目的温柔与之相对,他一步步朝着箫鸾而去,却被人拦在身前:“二皇子,她弑杀储君,莫要靠近她!”

  君墨承高高俯睨着箫鸾:“我与她曾相识,却从未想过她会那般做。”

  他似是悲,眼底却盛满了笑意。

  公子颜如盈玉,雨水轻落,浸染了那星辰的瞳孔,他迎着箫鸾那烈红长衣,也迎着箫鸾不可置信的瞳孔。

  可箫鸾什么都没说,一句辩解都没有。

  她逃之,却被人拦下。

  被杀的人一具具落下,尸首或碎或被打出十丈之远,君墨承都站在那极为安全的地方看着箫鸾。

  沐竹于树上,看着远处的这般情景,已扣紧了木。箫鸾厮杀于血海,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逃出了皇陵,可便是那般逃,更是惹了上京城上万人的追赶。

  她不忍杀人,却不得不躲藏起来。

  那日的雨,似是再也无法停下了一般,沐竹跟着箫鸾,一直到她身前,她才颔首去凝之。那双眼睛是空洞的,再也没有了笑意。

  “姐姐,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竹伸出手,预要触碰箫鸾,可箫鸾却躲开了那触碰:“我会问清楚墨承,我不相信九卿会死,我不信的……”

  她狠狠地摇头,满目的苍凉。

  追兵便在身后,而箫鸾直接跃起,成了所有人的目标……

  沐竹站在大雨之中,看着那烈红的背影,同样也看着那洛颜伞,垂眸凝着自己的手心。他似是再也没有能力触碰箫鸾了,可他终究是有能力保护箫鸾的不是吗?

  箫鸾在何处,他不知,上京城却严了起来,家家户户都被搜查。

  沐竹换上鸾凤长衣与面纱,男扮女装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迎了那万人之军。

  一具具尸体的死亡,换来的不过是箫鸾能逃命的机会。

  他能为箫鸾做的不过是这些,在别人眼里他或许只是箫鸾的奴才,可是在他哥哥的眼里,他却是能娶箫鸾的存在。

  只要箫鸾看的到他的付出,哪怕亡命天涯,他也不在乎的。

  只要箫鸾能多看他一眼,一眼便够了……

  雨水侵蚀,面纱落下的一刹,那些追兵自是发现了诧异:“是萧府沐竹,不是箫鸾,该死!”

  那些人预要离开,可沐竹却挡住了所有人的路:“是谁又如何?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又岂能说走便走?”

  他高高颔首,俯睨着脚下层层的尸体。

  一万将士,死伤四千,还可以更多,为了箫鸾,无恶不作也好,被万人唾弃也好,他只要箫鸾活着离开这里。

  只是,不知谁一句话,却将沐竹再度拉入了地狱……

  “众军听令,于萧府之中,箫鸾被捕了!萧丞相竟大义灭亲,箫鸾又岂敢对自己的父亲动手!”

  这话扬了上京城上百里,百姓轰然,众军皆震!似是长路最深处,沐竹看得到有一人坐于软轿之中,袖中烈红锦缎飘扬于风中。

  他疯了一般地朝着君墨承杀去,却被人拦下。

  一具具尸体染红了他的心:“该死,你们都该死!”

  “萧狗贼,他岂能对姐姐下手,我要杀了他!”

  “萧狗贼……”

  他握紧剑,杀红了眼睛。

  那白衣之人似是近在咫尺,也似是遥远。

  二皇子君墨承便那般凝着他:“沐竹,放下你的剑,你便能不死。”

  “不死何妨,死又何妨?”

  君墨承自轿中而下:“你与杀太子之事无关,你自是死不得。”

  不知谁一剑,竟在背后直接穿透了沐竹的脚踝。

  他猛然回眸,一手便掐断了那人的脖子:“杀太子?她不会杀太子的,姐姐不会的!都是你们害的,定是你,定是你!”

  他撕喊着,又崩溃着,满目的血引燃了痛。

  箫鸾被捕,那定然会死,她会死的!

  可是他再也没有能力再走下去,行于尸体之间,轰然倒下。

  “萧府沐竹晕过去了……”

  “捉于慎刑司!快!”

  ……

  那些声音在脑海之中旋绕着,随之即来的便是无限的黑暗,与慎刑司之中的腥气……

  沐竹的外衣被扒掉,他的身上满是鞭挞。

  那些司狱谩骂着:“箫鸾的狗腿子,若非是你,上京城岂会死那么多人?”

  烙铁入火而烤至他身,沐竹也只是恶狠狠地看着那些人:“我要见萧仁刑,我要见萧狗贼!”

  黑暗的慎刑司带来的不过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箫鸾在何处,他看不到也摸不着。

  他被关在最深处的铁牢之中,挣脱了铁链却如何也逃不出去,终究是有一日,那些人将一物穿透了他的头骨。

  他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嘶吼着:“箫鸾呢,我要见箫鸾!”

  慎刑司的言司主于铁牢之外站着,唇角却多了盈盈笑意:“有了玉骨针,这萧府沐竹不过如此。”

  沐竹起身便冲至栏杆,不停地晃着:“什么玉骨针,你对我做了什么?”

  黑暗之外,沐竹似是见了一人,那人一身白衣玉立而站:“你越是惦记箫鸾,这针便会加快要了你的命。沐竹,你要知道最大的错,便是爱上了箫鸾。”

  “错?你告诉我什么是错!君墨承!”

  脚步踱前,君墨承眸中的温柔散着光晕,他微微扬袖,慎刑司的司主已经退了下去。

  君墨承笑道:“箫鸾即便是死,该爱的人也唯独只能有我一人。你,或是我的好弟弟君九卿,都不该动了这门心思。谁若动,我便要谁痛苦。”

  他的话很轻,似是在谈论着风花雪月。

  沐竹忍着剧痛,讽弄地笑着:“你这是嫉妒,你恨箫鸾待我的好!你这是自卑,你恨自己不如太子君九卿!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他岂会说?

  可是沐竹又岂能猜不到,君墨承的一切计划都与储君之位有关!他利用箫鸾之后,便抛弃了不是?

  即便箫鸾不说,即便君墨承做的天衣无缝,沐竹也知道皇陵之处指正箫鸾的婢子与君墨承脱不了干系。

  这便是箫鸾爱的人,这便是箫鸾为之奉献性命的人。

  到底是箫鸾活该,还是他没有护住箫鸾?

  沐竹惨笑着,伸手预拔掉那玉骨针,却无济于事。

  君墨承临走之前,只是淡淡一笑:“无边的黑暗于你,便是最好的结局。而鸾鸾,本宫自是不会让你明白她的结局……”

  本宫。

  只有太子能这般自称!

  君墨承荣登太子之位,他在君九卿薨逝之后当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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