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浮玉山[8]_仙君又旷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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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浮玉山[8]

  众人随着他的喊声望去,只见暗室朝南的那面墙上,缓缓地凹陷进去了一大块儿,随之一口硕大的石棺,从那墙面底下钻了出来,刚巧地架在了两个门派画的那条分割线上。

  石棺的盖子上有一条缝隙,那一侧之上还刻着一个繁复的古文。

  “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方才大叫的那名道观弟子,早就跳到几尺开外了。

  清雨真人倒是像那么回事,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件金灿灿的法器来,嘴里嘛嘛嘛的不知道在念什么咒语。

  “明卿,这是……”鹤秋往荣明卿的身后挪了挪,轻轻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裳。

  荣明卿自觉地伸出手,将人护在了身后:“没事。他们无暇道观的超度法术。”

  他看不清楚那棺盖之上的古文,只是那盖子,似乎随着清雨真人的咒语,微微地挪动了几分。

  荣明卿神色微凛,他从未见过有如此景象,外头用的棺材大多是木制的,鲜少有石棺,还是这么大一口,此种石棺大多是用来镇邪的才对,还有这古文。

  他朝着前面迈出两步,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不容他看清,那石棺的盖子,倏地翻盖而起,掀起一阵刺鼻的尘灰来。

  “你们念的,不是超度?!”

  若此刻再是不明白,那他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待尘灰散去,石棺里的东西,慢慢地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谁会念超度啊!”清雨真人声音都高昂了几分,理了理他杂乱的头发:“我们这这这……这是镇邪呢!这分明就是邪祟在作怪,待老夫瞧瞧是何方妖孽!”

  清雨真人也当真就是个不怕死的,石棺内的东西,清月派都尚未瞧出是个什么来,他倒是卷起衣袖,直直地凑了过去。

  见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荣明卿这才带着弟子也都上前瞧瞧。

  “这……是个狐狸吧?”贺子月不确定地问道。

  “狐狸,狐狸也要用石棺来封?为什么啊?”杨尧映也凑过头去,和几人一道挤在石棺的旁边。

  石棺里头的狐狸十分的漂亮,一身火红色的皮毛,只是尾巴似乎被人断了,血淋淋的伤口并未痊愈,它有些干瘦,但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泽。

  “好东西,好东西啊!”清雨真人连连地赞叹了几句,伸手就把那狐狸口中的珠子给拿了出来。

  荣明卿的脸色也沉了沉:“你别乱动,放回去。”

  此地本就透着种种诡异,他们也是无意之间走来的,有妖兽,有心魔大阵,有千年老蛟,此时的暗室里又出现这么一口石棺,里头葬的还是一只狐狸,到处都透着古怪。

  荣明卿的心里也有些乱了,本以为小师叔来了或许就可以脱离险境,没想到他身体还差着,倒是鹤秋出现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

  “这可是好东西,我们此次一行,不就是来寻财的吗?方才荣公子不是也说,图财你们不管的吗?”

  那弟子刚说完,被荣明卿冷不丁地一瞪,也不敢再多话了。不就是说了句心声吗,这清月派还当真是苛刻,若是长央宫的弟子在此,哪还有他们得瑟的时候?

  想归想,终归也是不敢说。

  “也并非我警觉过甚,此处怪异之处颇多,劳烦各位不要再四下乱碰了。”荣明卿的玄阴架在了清雨真人的脖子上,说着的话却是温柔。

  这么一威胁,眼前的清雨真人也不敢再贪这颗宝珠了,就在荣明卿的眼皮子底下,伸手要给放回去,但就当他的手触碰到那狐狸的时候,狐狸忽然散作了一堆散灰。

  一阵阴风自石棺底下吹过,那堆散灰被扬了起来,空气中似乎被尖锐的笑声给划破了似的,恐怖异常。

  “都说了让你别乱碰了,你们无暇道观垫底还真的是有原因的!”荣明卿不禁吐槽了句。

  清雨真人刚想反驳,似乎被那风给卷走了一般,忽然消失在了荣明卿的眼前。

  荣明卿心下一惊,赶紧回头,死死地拉住了鹤秋的手腕:“不要紧吧?”

  好一阵儿,风停了下来,鹤秋才猛然地咳嗽了好几声,摆了摆手:“不要紧,可这儿……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风沙都散去以后,荣明卿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哪里还是什么暗室,眼前所及之处,是一个庞大的坟地,四处都有飘荡着的旗子,更像是个什么古战场。

  “上古斗场……”鹤秋暗暗地呢喃了句。

  荣明卿没有听得太清,不明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鹤秋只是摇了摇头:“以前在一本古籍之上看到过,上古斗场,集八方恶灵,与魂兽的一搏,而这背后操控的不死民,终究是被六方神佛誉为不祥之人,划清界限,关在六界之外。”

  六界之外……荣明卿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不死民的事,他也经常看到,不过他还是有疑惑:“可听闻龙有九子,其中睚眦最为好斗,数万年前也被关在六界之外,若是与不死民碰上……”

  说到此处,荣明卿反倒是停下了,这么看来,他的学识怎的还不如鹤秋广。

  “也不尽然。睚眦虽嗜杀好斗,但终究也是神兽,那关在六界之外的,乃是一条恶龙。”

  鹤秋叹了口气,能和荣明卿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毕竟他也未曾真正了解,那六界之外的地方,又有谁会去?

  两人皆是沉默了一阵子,才缓缓地朝前走了几步,当是迷阵,就一定会有出路和机关,只是面对一切的未知,荣明卿也有些迷茫。

  不过都走到此处了,鹤秋也在自己的身旁,他此次一定要护住了,莫要再给自己的心里头平添遗憾。

  但似乎走了很久,除了一地的残垣,并未见其他,连一声嘈杂的声音也没有,诡异极了。

  “往这边走吧。”鹤秋忽然转了个身,指着前头那条岔口:“前面都是平坦的上古斗场,这边说不定能找到出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宁清绥的那具身子骨还有伤,疲惫不已,荣明卿才赶紧地把自己的外袍垫在了一棵树下,让鹤秋过来坐。

  出于私心,荣明卿也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还朝着鹤秋那边挪了几分,心里有些些微的窃喜,就跟吃了蜜饯似的甜。

  慌乱之中,荣明卿从自己的包里翻翻找找,掏出了一块油纸包着的小方块,献宝似的打开了来:“鹤秋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你尝尝。”

  荣明卿的眼神里面全都是视若珍宝的小心,直到看见眼前的人,纤细的手拿起了那块芙蓉酥,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好吃吗?”

  鹤秋又多尝了口,反应平平无奇:“好像没有什么味道。”

  荣明卿把那方油纸给收好,心里头就像是自己吃了这芙蓉酥一样的:“没关系,可能是这家糕点做得不怎么样,下回,下回有机会,一定让你吃更好的。”

  “好。”两人对视了一眼,鹤秋眼中的温柔都让荣明卿快化在里头了。

  只是……只是这模样,反倒是宁清绥的,他心里猛地跳了一下,慌乱地别过脸去。

  鹤秋他多久没有尝过了,只是他也想不通,这东西甜腻腻的,究竟有什么好吃的。不过他喜欢,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休息了会儿,正要去寻别的出路,眼前却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木窗大小的幻境来。

  上头的那只狐狸,正是方才在石棺里躺着的那只,原来,她本是生有九条漂亮的尾巴,是狐族少有的漂亮姑娘,几百年前,与妖域的领主立下了婚契,但却也在婚后数年之中,两人相敬如宾,没有多少交集。

  那妖域的领主是一只阔耳的玉面狐,偶然之间被一个小男孩儿救下了,几十年如一日他都在找寻这个孩子,直到这个孩子也长大了,似乎是飞升做了仙君。

  看到此处,荣明卿只觉得肩头一沉,侧目之时,只能看到眼前人的发顶,上面别了一支漂亮的梅玉簪子。

  荣明卿心里有些发闷,这个不是,在小师叔生辰宴的时候,他在集市上带回来的吗?小师叔还一脸的嫌弃,觉得他挑东西的眼光极差。

  极差你也戴,当真是口是心非。不自觉的,荣明卿的嘴角稍稍上扬。

  但面前的幻境还没看完,刚要看到那仙君的模样,就见一道流火猛然地朝前袭去,那幻境的镜像片刻便消散在了眼前。

  肩头的重量也早已消失,荣明卿赶紧地站起身来,时辰到了,宁清绥这小魔头又回来了。

  “当真是蠢得很,一个迷阵也能让你困在里面,阵法课漏了多少次?”

  他手里的红耀早已经收回来了,立于树下,那双眸子里,哪还有柔情似水,满是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的阴冷。

  荣明卿不禁嗤笑着打趣:“小师叔,我们上辈子是仇人吗?”

  可是刚说完,荣明卿自己也哽住了,还问什么上辈子是不是仇人,难道他们这辈子就不是仇人吗?

  是恩人,亦是仇人,这种感觉快要让荣明卿被逼疯了,明明他是在这世间能对自己最好的人,却沾染的全都是他家人的血腥,天道不公。

  “仇人恩人都不重要,你只要能强大,你有本事,你杀了我也行。”宁清绥就这么站在树下,衣决飘飘,跟他说的话平静得仿佛只是随口一言。

  却也深深地落入了荣明卿的心底,是啊,有本事杀了他也行,不过如此的话,那他和宁清绥又有什么区别?

  “我为何要杀你?我就要见你活在这个世上,受尽千般苦楚才能解我心头恨。”

  宁清绥不怒反笑,点着头,上前一步给荣明卿理了理衣领:“有骨气,就该这么想。我倒是最怕你哪一天,连说后悔都来不及。”

  荣明卿也没有躲,只是不知不觉,他好像已经比小师叔还要高一些了。不过也不妨碍他心中的憎恶:“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倒是你,你难道心中一丝悔意也不曾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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