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莱山[10]
荣明卿去一侧拿了酒水过来,宁清绥正端着碗给小霁月喂饭，小霁月什么都好,就吃饭的时候有些不老实，总爱开小差。
杜长澈刚揉了自己的眼睛,刚放下手，便瞧见了荣明卿。
当即便咬牙切齿地转头跟星羽宫主告状：“姑姑，就是他们！上回去抓灵宠之际捣乱，还雇走了所有佣兵散修的！”
星羽宫主连头也没有回,只是用余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叹了口气：“不过是普通修士罢了，何须与他们计较？快些吃，吃了去休憩，明日早些上路,好早些回宫。”
长央宫座落在小华山,比莱山都要稍微远那么一些,只是这两人自然是选择御剑的，来这里落脚也纯属是偶然罢了,不像荣明卿三人的舟车劳顿。
杜长澈有些不满地撇嘴，眼神还是停留在几人的身上，他上回就没有收拾到他们,如今人在眼前,姑姑也在跟前，却又无可奈何！
小霁月转头的霎时间，看到了杜长澈愤恨地表情,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子，往宁清绥的怀中再钻了一下，小声道：“神仙哥哥，那个人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
荣明卿筷子夹着一块鱼片，头也没抬：“那你可别盯着他看，待会儿他就把你抓去卖了，让你给大户人家的小孩儿做苦力！”
果不其然，小孩子都是好哄的，这么一说，小霁月更是往后躲，和宁清绥贴了个结结实实。
荣明卿的脸色黑下来，宁清绥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拿出手帕给小霁月擦嘴：“你多大个人了，还知道吓唬霁月，霁月多大你多大？”
宁清绥一说，他又没脾气了。
“二……二十。”
他二十很大吗？不过也是弱冠之年，懵懂又青涩！荣明卿心中坚信。
宁清绥差点就信了他的二十，仔细算算，荣明卿也该有六百余岁了！
“快些吃，吃了咱们上去歇息。”宁清绥和小霁月说话，又恢复了方才的温柔。
托了小霁月的福了，他竟然能看见如此温柔的小师叔。
小霁月也听话，说什么就做什么，十分省心。
在上楼的时候，荣明卿多留了个心眼，他一转头，视线猛地和星羽宫主对上，她的斗笠摘了下来放在一侧，此时只有一层轻薄的面纱。
她的眼睛……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还不等他多想，宁清绥又在唤他了，他收回视线，赶紧地几步跑了上去。
“方才喊了你几句都没听见，你在想什么？”宁清绥见他上来，这才问道。
他整个人倚在门边，身上的气息俨然都收敛起来，确实是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过他的容貌……荣明卿多看了一眼，脑子里又多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没……我就是看着那个宫主眼熟。”荣明卿赶紧地进门，宁清绥也没有多想，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宁清绥的眸子微眯，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星羽宫主也并非是什么值得紧要的角色。
“我已经让人备了洗澡水了，待会儿你先洗吧。”宁清绥一边整理床褥上的衣裳，一边跟荣明卿说着。
这浴桶就在屏风后头，屏风全都是白布，遮得严严实实的，荣明卿心念一转，蹭到了宁清绥跟前：“小师叔，我洗了你洗？”
宁清绥可能知道他打什么心思，忽而微笑：“你也可以不洗，正好我可以先帮小霁月洗。”
“霁月都五六岁了，他还没学会洗澡吗？”荣明卿有些不可思议。
但更多的，还是不想让宁清绥给他洗，遂后趁着宁清绥还没说什么，赶紧地道：“不如我带着霁月先洗，小师叔你待会儿洗！”
“也不是不行。”
可恶啊，这个小霁月，若是他不来，那今日这春丨宵苦短，还不都是他和小师叔两个人的？
看着他一边叹气，一边默默地把小霁月给抱走，宁清绥不由得发笑，从包裹里掏出一张有些透彻的蓝色符纸，在上头细细地写下几行小字，指尖一点，眼前的符纸消失在了跟前。
希望能快些得到第五枚碎片的下落，如今第四枚拿了，顺带把最后一枚收下，也免得节外生枝。
指不准这第五枚碎片的位置，和第四枚相隔不远。
他只是这么一想，识海之中的三枚碎片，已经隐隐有些回应了。神兵都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有些神兵虽然没有剑灵，但它若是碎了，也能感知到剩下碎片的下落，为找寻之人提供线索。
就如同宁清绥现在这般。
“小师叔，衣服忘拿了，在床尾，递一下吧！”荣明卿的大手伸出了屏风外，挥动了几下，手背上还挂着水珠，正往地板上淌。
宁清绥回神，看向床尾，那里放着的是荣明卿方才备好的衣裳，还有他给小霁月找的一件换洗衣裳。
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再亲密的事都发生过了，扭捏倒是显得他矫情。
荣明卿在浴桶里头，把一旁的皂荚给放了，看着宁清绥走进来，默默地把衣裳给他挂在了屏风之上。
正是要走，荣明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哎小师叔，我没洗过孩子，不如你在这儿教教我？”
小霁月手中正玩着荣明卿给他的一个珠子，是一个低阶小法器，入水会吐泡泡，就是哄小孩子用的。
他猛地抬起头来，有些不解：“我会自己洗，臭哥哥你要是不会自己洗，那我先洗好让神仙哥哥帮你洗吧。”
荣明卿：“……”小霁月该不会以为，是他不会自己洗澡吧？
这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他了？记事起，他就自己洗了，除了被小师叔接回来的那几日，小师叔非要给他洗以外，好似还真没让旁人动过手。
“不是，我……”
荣明卿话还没说完，就见宁清绥笑意盈盈地道：“是啊，清月派大师兄，连澡都不会洗，小霁月，那哥哥先给你洗好不好？”
“好！”小霁月把手里的小珠子捞出来，放在一侧凳子上：“那先给我洗，洗了神仙哥哥再给臭哥哥洗，等臭哥哥洗干净了，他就不臭了！”
嗯……好像听着是有点道理。宁清绥不禁一笑。
什么臭不臭的，荣明卿伸手轻捏了下小霁月的脸蛋：“那行，你先给他洗吧。”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宁清绥的后路，待会儿洗完了小霁月，可得给他洗！
宁清绥：……？可以当我根本没过来吗？
半大的孩子还是很好洗，况且小霁月也听话，宁清绥洗得也不算是费劲，把孩子带出来了，就得照顾。他此前都照顾了子默数年，这几日算得了什么。
只是越到后头，宁清绥的动作放得越慢，要不是因为水快凉了，怕小霁月感冒了，宁清绥还能再给他洗个一炷香。
他怎么就脑子一热，这一大一小胡乱说两句，他就默认了呢？
荣明卿倒是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甚至已经开始等在屏风外头了，浑身上下就栓了一张白色大毛巾。
小霁月一洗好，就高兴地穿着干净的衣裳奔了出去，直直地爬上了床：“神仙哥哥你们快洗吧，有人上来换水啦！”
果不其然，两个小厮一人拎了两个大水桶的热水，直直地越过两人跟前，把浴桶里的水全部给换了一遍。
等人都走了，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荣明卿这才接下毛巾，还没踏进浴桶，身后便挨了一脚，直直地栽了进去。
宁清绥满脸含笑，眼神却有些不对劲：“来啊，我帮你洗就是了。”
他刚从浴桶里把头给钻出来，就瞧见宁清绥把外衣也脱了挂着，撸起袖子，还拿了一柄刷子，看上去，就像是在马厩里刷马的那种……
这要真洗一遍，不得脱层皮？
“小师叔，小师叔你手下留情，且慢……你听我说，这样不行！”荣明卿摁住他的手腕，生怕他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不是喜欢洗澡吗？”宁清绥笑。
整个夜里，天字一号房周遭的客人都没怎么睡好，总是听到有杀猪一样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但这里来来往往的，哪个不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好得罪，只能自己支起一个结界入睡。
清早醒来，荣明卿只感觉自己的背都要被刮掉一层皮了，哪里还敢占小师叔的便宜？
小师叔抱着小霁月在柔软的床榻上睡了一夜，而他……荣明卿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没错，他就在这逼仄的浴桶里睡了一夜，被褥还是从自己的乾坤囊里掏出来的。
兴许是一晚上折腾过了，宁清绥待他又温柔了不少，倒是小霁月十分好奇地趴在浴桶边缘盯着他：“臭哥哥，你为什么要在浴桶里睡觉啊？霁月不是故意的，那我以后不叫你臭哥哥了，你现在已经洗香香了！”
荣明卿：“乖。”知错就改是好孩子。
随即，又听到小霁月神秘兮兮地问道：“臭哥哥，你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你送我的小水珠也可以给神仙哥哥玩？还能让他玩得眼泪汪汪？”
宁清绥的脸色又是一变，这山雨欲来的情形，吓得荣明卿赶紧地从浴桶里翻了出来，把被褥收好：“小师叔，那是孩子童言无忌，我没说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荣：我不是我没有，你这孩子跟谁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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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澈刚揉了自己的眼睛,刚放下手，便瞧见了荣明卿。
当即便咬牙切齿地转头跟星羽宫主告状：“姑姑，就是他们！上回去抓灵宠之际捣乱，还雇走了所有佣兵散修的！”
星羽宫主连头也没有回,只是用余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叹了口气：“不过是普通修士罢了，何须与他们计较？快些吃，吃了去休憩，明日早些上路,好早些回宫。”
长央宫座落在小华山,比莱山都要稍微远那么一些,只是这两人自然是选择御剑的，来这里落脚也纯属是偶然罢了,不像荣明卿三人的舟车劳顿。
杜长澈有些不满地撇嘴，眼神还是停留在几人的身上，他上回就没有收拾到他们,如今人在眼前,姑姑也在跟前，却又无可奈何！
小霁月转头的霎时间，看到了杜长澈愤恨地表情,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子，往宁清绥的怀中再钻了一下，小声道：“神仙哥哥，那个人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
荣明卿筷子夹着一块鱼片，头也没抬：“那你可别盯着他看，待会儿他就把你抓去卖了，让你给大户人家的小孩儿做苦力！”
果不其然，小孩子都是好哄的，这么一说，小霁月更是往后躲，和宁清绥贴了个结结实实。
荣明卿的脸色黑下来，宁清绥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拿出手帕给小霁月擦嘴：“你多大个人了，还知道吓唬霁月，霁月多大你多大？”
宁清绥一说，他又没脾气了。
“二……二十。”
他二十很大吗？不过也是弱冠之年，懵懂又青涩！荣明卿心中坚信。
宁清绥差点就信了他的二十，仔细算算，荣明卿也该有六百余岁了！
“快些吃，吃了咱们上去歇息。”宁清绥和小霁月说话，又恢复了方才的温柔。
托了小霁月的福了，他竟然能看见如此温柔的小师叔。
小霁月也听话，说什么就做什么，十分省心。
在上楼的时候，荣明卿多留了个心眼，他一转头，视线猛地和星羽宫主对上，她的斗笠摘了下来放在一侧，此时只有一层轻薄的面纱。
她的眼睛……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还不等他多想，宁清绥又在唤他了，他收回视线，赶紧地几步跑了上去。
“方才喊了你几句都没听见，你在想什么？”宁清绥见他上来，这才问道。
他整个人倚在门边，身上的气息俨然都收敛起来，确实是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过他的容貌……荣明卿多看了一眼，脑子里又多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没……我就是看着那个宫主眼熟。”荣明卿赶紧地进门，宁清绥也没有多想，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宁清绥的眸子微眯，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星羽宫主也并非是什么值得紧要的角色。
“我已经让人备了洗澡水了，待会儿你先洗吧。”宁清绥一边整理床褥上的衣裳，一边跟荣明卿说着。
这浴桶就在屏风后头，屏风全都是白布，遮得严严实实的，荣明卿心念一转，蹭到了宁清绥跟前：“小师叔，我洗了你洗？”
宁清绥可能知道他打什么心思，忽而微笑：“你也可以不洗，正好我可以先帮小霁月洗。”
“霁月都五六岁了，他还没学会洗澡吗？”荣明卿有些不可思议。
但更多的，还是不想让宁清绥给他洗，遂后趁着宁清绥还没说什么，赶紧地道：“不如我带着霁月先洗，小师叔你待会儿洗！”
“也不是不行。”
可恶啊，这个小霁月，若是他不来，那今日这春丨宵苦短，还不都是他和小师叔两个人的？
看着他一边叹气，一边默默地把小霁月给抱走，宁清绥不由得发笑，从包裹里掏出一张有些透彻的蓝色符纸，在上头细细地写下几行小字，指尖一点，眼前的符纸消失在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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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准这第五枚碎片的位置，和第四枚相隔不远。
他只是这么一想，识海之中的三枚碎片，已经隐隐有些回应了。神兵都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有些神兵虽然没有剑灵，但它若是碎了，也能感知到剩下碎片的下落，为找寻之人提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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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衣服忘拿了，在床尾，递一下吧！”荣明卿的大手伸出了屏风外，挥动了几下，手背上还挂着水珠，正往地板上淌。
宁清绥回神，看向床尾，那里放着的是荣明卿方才备好的衣裳，还有他给小霁月找的一件换洗衣裳。
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再亲密的事都发生过了，扭捏倒是显得他矫情。
荣明卿在浴桶里头，把一旁的皂荚给放了，看着宁清绥走进来，默默地把衣裳给他挂在了屏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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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霁月手中正玩着荣明卿给他的一个珠子，是一个低阶小法器，入水会吐泡泡，就是哄小孩子用的。
他猛地抬起头来，有些不解：“我会自己洗，臭哥哥你要是不会自己洗，那我先洗好让神仙哥哥帮你洗吧。”
荣明卿：“……”小霁月该不会以为，是他不会自己洗澡吧？
这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他了？记事起，他就自己洗了，除了被小师叔接回来的那几日，小师叔非要给他洗以外，好似还真没让旁人动过手。
“不是，我……”
荣明卿话还没说完，就见宁清绥笑意盈盈地道：“是啊，清月派大师兄，连澡都不会洗，小霁月，那哥哥先给你洗好不好？”
“好！”小霁月把手里的小珠子捞出来，放在一侧凳子上：“那先给我洗，洗了神仙哥哥再给臭哥哥洗，等臭哥哥洗干净了，他就不臭了！”
嗯……好像听着是有点道理。宁清绥不禁一笑。
什么臭不臭的，荣明卿伸手轻捏了下小霁月的脸蛋：“那行，你先给他洗吧。”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宁清绥的后路，待会儿洗完了小霁月，可得给他洗！
宁清绥：……？可以当我根本没过来吗？
半大的孩子还是很好洗，况且小霁月也听话，宁清绥洗得也不算是费劲，把孩子带出来了，就得照顾。他此前都照顾了子默数年，这几日算得了什么。
只是越到后头，宁清绥的动作放得越慢，要不是因为水快凉了，怕小霁月感冒了，宁清绥还能再给他洗个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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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明卿倒是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甚至已经开始等在屏风外头了，浑身上下就栓了一张白色大毛巾。
小霁月一洗好，就高兴地穿着干净的衣裳奔了出去，直直地爬上了床：“神仙哥哥你们快洗吧，有人上来换水啦！”
果不其然，两个小厮一人拎了两个大水桶的热水，直直地越过两人跟前，把浴桶里的水全部给换了一遍。
等人都走了，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荣明卿这才接下毛巾，还没踏进浴桶，身后便挨了一脚，直直地栽了进去。
宁清绥满脸含笑，眼神却有些不对劲：“来啊，我帮你洗就是了。”
他刚从浴桶里把头给钻出来，就瞧见宁清绥把外衣也脱了挂着，撸起袖子，还拿了一柄刷子，看上去，就像是在马厩里刷马的那种……
这要真洗一遍，不得脱层皮？
“小师叔，小师叔你手下留情，且慢……你听我说，这样不行！”荣明卿摁住他的手腕，生怕他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不是喜欢洗澡吗？”宁清绥笑。
整个夜里，天字一号房周遭的客人都没怎么睡好，总是听到有杀猪一样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但这里来来往往的，哪个不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好得罪，只能自己支起一个结界入睡。
清早醒来，荣明卿只感觉自己的背都要被刮掉一层皮了，哪里还敢占小师叔的便宜？
小师叔抱着小霁月在柔软的床榻上睡了一夜，而他……荣明卿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没错，他就在这逼仄的浴桶里睡了一夜，被褥还是从自己的乾坤囊里掏出来的。
兴许是一晚上折腾过了，宁清绥待他又温柔了不少，倒是小霁月十分好奇地趴在浴桶边缘盯着他：“臭哥哥，你为什么要在浴桶里睡觉啊？霁月不是故意的，那我以后不叫你臭哥哥了，你现在已经洗香香了！”
荣明卿：“乖。”知错就改是好孩子。
随即，又听到小霁月神秘兮兮地问道：“臭哥哥，你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你送我的小水珠也可以给神仙哥哥玩？还能让他玩得眼泪汪汪？”
宁清绥的脸色又是一变，这山雨欲来的情形，吓得荣明卿赶紧地从浴桶里翻了出来，把被褥收好：“小师叔，那是孩子童言无忌，我没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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