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漆吴山[15]_仙君又旷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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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漆吴山[15]

  宁清绥余光微微地扫过台上,如霜门门主那小神情都被他收入了眼中,这老匹夫,不知道心里头打的是什么算盘,幻境大阵他也知道,只是历年来的仙门争霸,从来没有用到过这个东西。

  “且再看看吧,若是这阵法里,当真有增进修为的好处,倒也不失为一个修炼的好去处。”

  荣明卿听他这么说了,也没有其他的什么疑问,只是总觉得何处不对劲,也说不上来:“那小师叔,若是进去了,你也要注意安全才是。”

  他都听说了,这幻境大阵里头,虽然都是一起传进去的,但总会有个别分散的,到时候走散了他该去哪儿寻他啊?

  看着宁清绥的神情变了变,又恢复如常,荣明卿心底里生出一丝好奇来,方才,小师叔在想什么?

  “无碍,我们不会走散的。”宁清绥轻飘飘地道。

  荣明卿不知道为何小师叔如此笃定,但莫名的,他说不会,他就觉得真的不会。

  也许是在无极洞过了一夜,他对宁清绥的感觉和之前大不相同了,似乎关系更亲密了些。

  “好了,别的不多说了,今年的规矩简单,想来方才大家都听清楚了,那就各个阵营选个代表上来抽签决定顺序吧!”门主挥了挥手里的小旗子,示意着让人上去。

  他手里的小旗子是红色的,上面就纹着一枚和如霜门门徽一样的祥云,这应当就是散修议论的拆旗子了。

  只是荣明卿没有想到,此次的仙门争霸,比起之前的来,规矩完完全全变了,他好似在参加一个全新的比赛,而并非是他熟识的比赛了。

  真是让人头疼。

  “怀瑾啊,你去吧。”掌门忽然转过头来,把手里的小旗子递给了宁清绥。

  清月派的小旗子是一年雪青色的,上面有一轮弯弯的小月亮镶在右侧,十分漂亮清雅。

  宁清绥也没有拒绝,接过小旗子的瞬间,位子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下一秒,他的身形却已经立在了台上,从门主的箱子之中,摸出了一个号牌。

  他再瞬移到位子上的时候,荣明卿看清楚了他手中的号牌,竟然是一号,那不就意味着,他们是第一个要被传进幻境大阵里的门派?

  掌门也跟着蹙了蹙眉,安慰道:“这也不全然是坏事,早些选择还能给个痛快,待会儿都检查一下自己的乾坤囊,若是里面的食物不够了,就去找如霜门的管事拿补给,都记住了。”

  掌门轻声细语地吩咐道,在历练之前,如霜门都会准备好补给,放入各位学员的乾坤囊里,以确保历练期间的饮食。

  要知道,这幻境大阵里面的时辰,和外头可是不同的,若是在里面有谁因为食物的问题而拆了旗子出来,如霜门可是要担全责。

  在这种事上,如霜门门主不会抠搜。

  荣明卿也不客气,拉着宁清绥去了如霜门的大饭堂,这可是出发前最后的准备,他可得好好准备些东西。

  如霜门的饭堂都装潢得十分精致,像是个小宫殿一样富丽堂皇,周遭准备的食物都已经不是热气腾腾的了,不过也绝对能放得久。

  一盒一盒的,有蔬菜水果,也有一些煮好的肉食,米饭也都分成了一份一份的,不断地有厨子把新的膳食装起来补充供应。

  荣明卿左右瞧瞧,走过来的路上,已经拿了很多份肉食和水果装进乾坤囊了。

  宁清绥皱了皱眉,伸手拿了几份蔬菜,放进他囊中。

  “小师叔,我不爱吃草!”荣明卿刚想把蔬菜往外拿,就瞧见宁清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默默地把盒子给往里拿:“我记错了,我现在又爱吃了。”

  “不要总是吃很多肉食,多吃点蔬菜,营养均衡。”宁清绥淡淡地道,也在自己的容纳法器之中放了些蔬菜水果,少拿了几份肉。

  他本身也不怎么吃东西,若是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他可以十日吃一点点,或者直接吃辟谷丹也无所谓。

  在山谷中,紫真仙君给他拿来的一包东西里,还有一小瓶丹药,他还没有看究竟是何种丹药,但想来也是有用的。

  荣明卿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路过之处,依旧照收不误,谁知道里头的时间会过多久,万一真的饿了,难不成又让小师叔做饭不成?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累到他了。

  后面的人都连连咂舌,这清月派,是一百年没有吃过饭菜吗,竟是如此这副吃相!

  直到荣明卿觉得,就算一个月不出来,也不会饿到的情况下,他才收了手,反正乾坤囊内的时间是静止的,东西是不会腐坏的,放多久他都不怕。

  正打算走了,却发现宁清绥还站在对侧桌前,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正在发呆。

  他几步走上前去,看了看他眼前的几盒糕点,正是他经常买的芙蓉酥。

  荣明卿有些惊讶:“小师叔,你也喜欢吃,要不拿几盒?”

  宁清绥微微地点了点头,只拿了一盒,荣明卿见状,也跟着拿了几盒放在自己的乾坤囊里,没想到小师叔也喜欢吃这个,他还以为,只有鹤秋喜欢。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鹤秋了,现在想起来,心里头更多的是愧疚,按道理来说,他和小师叔做了些话本子里才会提到的事,他若是再想旁人,便是不忠……

  这课题真的好难,比学术法和布阵还要难!

  忽然,一柄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走了,还在想什么?”

  宁清绥的笑容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心中一跳,好似漏了一拍似的,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脑子里却全都是他哭着抱着自己脖颈的样子。

  他口口声声的子默,叫得他口干舌燥。

  在如霜门门主的地方,每个人都领到了三面小旗子,这个小旗子上都有各自门派的门徽,是特意定制的,若是遇到不能完成的险境,则可以拆一面小旗子,便有高人助阵,会化险为夷。

  若是三面小旗子都拆完了,便会自动被传出幻境大阵,在完成目标前传出来的,都算失败。

  荣明卿把手里的小旗子给一并放进了乾坤囊里,没想到宁清绥的也一道递了过来:“放你那儿吧。”

  “小师叔,若是我们走散了,你这小旗子留着还……”

  “不会走散的。”荣明卿还没说完,又听宁清绥胸有成竹地道。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不会和自己走散?荣明卿心底里有些奇怪。

  不过他现在也没工夫想这么多了,随着清月派的弟子一道踩进了幻境大阵的阵法之中。

  如霜门门主露出了笑意,站在启动阵法机关的一侧,借着灵力把声音给传开了:“一号号牌是清月派,我们先启动幻境大阵,随机将清月派弟子尽数传到一张地图进行历练!”

  说着,门主飞快地踹动了那机关,丝毫没注意到,一抹红色,飞快地随着清月派的人一道,被传入了不知名的地图。

  干旱连连,民不聊生。这大概就是荣明卿眼前所见的景象,他脚下的阵法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他已然被传入了另一个地方。

  庆幸的是,他一回头,宁清绥便站在他的身后,但和他们所想的一样,除了他们二人,似乎没有一个人是和他们传到了一起。

  “小师叔,我们真的被传到一起了。”荣明卿冲着他笑了笑,那笑意直达宁清绥的眼底,让他心中暗暗地骂了句呆子。

  宁清绥的身后,一只手背负着,还握着石木镜,石木镜上头亮着微弱的光点,上面隐隐约约地闪烁着一个红点的位置,正是荣明卿脚下的位置。

  他脚下的光圈,根本不是什么如霜门残留的阵法,而是宁清绥给他施加的追踪术。

  “嗯……”宁清绥默默地点头,把手里头的石木镜给收了起来:“是挺有缘分的。”

  荣明卿得意地一笑,把手里的一张字条给打开:“让我来看看,这次历练的目的是什么!”

  字条打开了,但里面的字,却让荣明卿愣在了当场,上面写着:清月派碍事之人,就永远困在被诅咒的漆吴山吧!

  被诅咒的漆吴山……

  荣明卿皱着眉头,仙史课他还是有好好听的,当初那几座仙山,漆吴山便是其中一座,但后来这座仙山却莫名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再后来,听闻漆吴山仍有百姓,不过它的入口,成为了一个谜,大有人把漆吴山当做世外桃源之境的,但也有人说……那是一座被诅咒的仙山,里面有些作恶的神魔鬼怪,久而久之,就被传得越来越邪乎。

  宁清绥伸手,把他手上的字条拿了过去,手上窜起一簇小火苗,把字条给焚毁,消散在他眼前。

  “不用相信这些无稽之谈,漆吴山也有许多隐士之辈,只是漆吴山的入口现在不好找,所以才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罢了。”宁清绥解释道。

  他伸手去拉起荣明卿的胳膊:“走吧,既然只有我们二人,要去寻掌门他们的任务就艰巨多了。如霜门想把我们困在漆吴山,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事。”

  也不是宁清绥不愿意此时去寻出口,而是……一进到漆吴山,他便感受到了命盘碎片的共振,他体内的两枚碎片十分的激进,跃跃欲动,似乎在呼应第三枚碎片。

  “小师叔,关键的时候,还是你靠谱。”荣明卿由衷地道:“只是我们现在该去哪儿?这儿简直就像是个穷乡僻壤之地一样,天还如此的热。”

  分明是四月份的倒春寒,漆吴山却像是处在盛夏似的,日头当空照也就罢了,地面还都是干裂的泥土,这儿也不知道已经干旱多久了。

  路边的孩子穿着一件破衫褂,蹲在一侧玩着手中的蛐蛐儿,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水,那蛐蛐儿也是无精打采的,就跟要被晒死了似的。

  “王狗子,你怎么又耍赖!你那只明明喝过水了,你来跟我们没喝水的蛐蛐儿赌!不行,你赶紧走开!”一个瘦小的孩子,伸手去推一侧的王狗子。

  王狗子看着明显要比那孩子高出一个头来,伸手一推,那瘦小的孩子就倒在了一旁。

  “我们家有水,我就爱给它喝点儿怎么了?你们家没水可不能眼瞧着我们家的!”王狗子撸起袖子,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微胖的身子堵在那孩子的跟前,像极了一个村口恶霸。

  那孩子都快要哭出来了,但他抿了抿唇,似乎又不敢哭,他们已经有三日没有见水了,上回喝水还是在三日前。

  孩子把手里的蛐蛐儿给小心放在了一旁,也不敢多管它了,有些可怜兮兮地道:“你走吧,我也养不活你了,我现在自己都没水喝,以后有缘再见。”

  荣明卿有些奇怪地盯着,这两个孩子,他们看上去年岁都不大,摸约五六岁的样子,除开那个叫王狗子的,另一个简直可以说是面黄肌瘦,连嘴唇都是干裂的。

  王狗子拿了他的蛐蛐儿,得意地笑了两声:“这可是你自己放的,以后可怪不了我。”

  说完,他就转头拿着蛐蛐儿跑了。

  小孩儿用手抹着自己的眼睛,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荣明卿只觉得他有些可怜,蹲下来与他平视:“你为什么觉得这么难过?”

  在他看来,受了欺负就应该还回去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受罪。

  他这么一说,孩子更是委屈了,低着头奶声奶气地道:“我的蛐蛐儿也归他了,以后我不能跟别的小朋友赌蛐蛐儿了。”

  “蛐蛐儿有什么好赌的?”荣明卿不解,难道现在的孩子,就只有这点儿乐趣了吗?

  他不解,孩子更不解,抬眸看着他:“可是……要是蛐蛐儿赌赢了,就能赢一壶水,我阿姊已经有三天没有见水了,缸子里存起来的水,都是要留着做饭用的……”

  孩子越说越小声,这做饭都快不够了,因为没有米,做饭只能做成清汤饭似的,要是再没水,小半个月以后,可能他们一家只能饿死了。

  而和一些家里稍微情况好些的小朋友赌蛐蛐儿,还能赢一壶水,可是他的蛐蛐儿也不争气,没有水喝,无精打采。

  荣明卿沉默了片刻,他是断然没有想到,一壶水,对漆吴山的百姓来说,竟是如此难得。

  宁清绥问:“那你们为何不离开这里?”

  留在漆吴山这种干旱连连的地方,还不如去个有山有水之处,日子再不济也能过得比这好。

  孩子抬起头,看了宁清绥一眼,随即飞快地又低下了头:“娘说,这里根本找不到离开的地方,唯一的通道入口,还被修仙的坏蛋设下了结界,让整座山有进无出,日后大家也只能死在这里。”

  孩子的声音里满是童真,和对未知世界的害怕,在他看来,对死虽然没什么概念,但对水的渴求很深。

  荣明卿叹了口气,从乾坤囊里拿了一小壶水出来,递给了那孩子:“这个给你,若是渴了,就喝些吧。”

  他心中有些余悸,亏得他连水都拿了不少,不然在这种荒芜之地,怕是要先被渴死了。

  看见水,那孩子的眼睛里都是光:“这是水……这水是给我的吗?”

  荣明卿点了点头,眼看着他打开了盖子,狼吞虎咽地喝了好几大口,这才舒适地擦了擦唇角,好歹是个半大的孩子。

  不过他喝到一半儿,忽然不喝了,把水壶的盖子拧紧了,抱在怀里:“回家给阿姊喝,给娘喝……”

  两人心中都有些复杂,不是滋味。

  还不等他们问这孩子,周遭忽然冲上来许多人,纷纷地朝着荣明卿就跪了下来,赶紧地像是乞讨一样,拼命给他磕头。

  “神明,神明啊!求您也给我们赐点水吧!”

  “家里的孩子连奶都还没断,孩子娘就走了,孩子现在连口水都喝不上,求求神明救救孩子吧!”

  “神明大人,苍天有眼啊!福佑我们,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水了!”

  一片片跪倒的人,甚至是越来越多,都是因为看到了荣明卿给那孩子水喝,纷纷地来跪地求他,希望他可以给口水喝。

  荣明卿心里头是极其复杂的,他不是没有水,但是看如今这状况,他也是需要水的,不可能拱手相让,他还不是那么大方到把自己置之度外的人。

  “都误会了,我不是什么神明,大家都起来吧。”

  他一挥手,周遭的人赶紧地驳道:“你要不是神明,怎么可能变出一壶水给胜子喝?”

  胜子就是那孩子,他手里还紧紧地抱着那剩下的半壶水,说什么也不肯让别人碰一碰。

  看荣明卿久久的迟疑不决,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了。

  “我瞧着他也不像是神明,他手中明明有水,却不肯施以援手,当真是恶毒至极,都别跪他了,我们都被骗了!”男人十分的愤怒,站起身来,腰板挺得十分直。

  他也有些时日没有见过水了,他的嘴唇都已经干裂了,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汗味,夏日天热,又没有水洗澡,周围的河流湖泊都已经彻底干涸了。

  宁清绥不由得冷笑,人性一向如此,他比荣明卿要看得开,伸手轻拉住他的手:“不必理会,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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