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天上两个多小时,小憩一顿。
落脚西浙影视城。
第一天刚到，没有拍摄计划，首先安排入住。
与飞机上的待遇类似，周栩栩和吴影帝两个人独自住豪华套房。
由于周栩栩还带着自己的哥哥，剧组在无奈之下，又给周如生安排了同样的房间，位于周栩栩和吴影帝两个人房间中间。
许暖白下飞机比周栩栩慢。
到了酒店，推开透明色玻璃帘幕，门口的风铃叮咚作响。
周栩栩和周如生两个人坐在酒店大厅里，一个瘫靠,一个正坐，两双眼睛盯着她,像长了钩子。
许暖白脚步停顿,目光轻描淡写的从两个人身上掠过去，扯着行李箱去前台拿房卡。
“许暖白,”周栩栩叫她，“人都已经进来了，却连声招呼都不打么？”
这是影视城旁边的酒店,来来往往有好几个拍戏的剧组,也是记者们的八卦池。
周栩栩那一声,许暖白似乎感觉到有无数目光自大厅沙发中而来，直刷刷的朝着她的方向，像一根根刺。
仔细探寻，却又查无此人。
周栩栩在圈内的位分高于她,没有不应的道理。
许暖白几乎没有犹豫，转身，明媚的笑意顺着粉嫩的唇角蔓延至眼底，声线清脆，“栩栩姐，好，手中行李太多，就不多聊了。”
说着，拿了房卡，转身往电梯走。
才走了两步。
棉衣一角被人抓住，她低头，恰好与某个视线对个正着。
周如生拄着拐杖，看她。
这段时间卧病在床，又生生被许暖白吓住，晚上难以入眠，白天才迷糊一会儿，看人了无神采，神色迷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足的一分钟。
很快，这个连走路都困难的男人撑着自己的拐杖起身，朝许暖白的方向去两步，神色暧昧至极，他伸着尚完好的那只胳膊靠近许暖白，然后将人揽在了怀里。
许暖白眉头一拧。
身边的经纪人宋小姐也见情况不对，跟着上前，一把将许暖白从周如生的怀里拉出来。
周如生完没有想到从旁边站出来一个碍事的，阴了脸色，但见到真人时，又摸了摸嘴角的皮，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好巧啊，妹妹。”
宋小姐不动声色的将许暖白往自己的身后拽，一边挡在她的身前，“周大哥，原来你也在这里，真的好巧，听说你最近生了病，身体怎么样了？”
周如生此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暖白，面上还要跟经纪人宋小姐应承，油嘴滑舌，“谢谢妹妹惦记了，哥哥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这话说的，忽而话题一转，转到了许暖白的身上。
“这是你最近新带的艺人？”
“质量不错？”
这样的场面宋小姐见过太多，过去她带着送到影视城拍戏的艺人，被过来办事的老板看上，送去春风一度，回来带点资源也是常有的事情。
交易交易，有牺牲才能有获得。
但她毕竟不是皮条客，外加手上资源本身就极其丰厚，很少送手底下的重点艺人出去做资源置换。
更何况，许暖白又是这样特殊的身份。
源于周高两家的关系，从合作层面上许多资源都是畅通无阻，宋小姐更没有往周如生的身边塞过人。
但是周如生的名声，她还是知道。
相比较她那个玩人也要玩的低调有手段的衍城哥哥，周如生可以算上的是花名在外了。
群P派对，聚众闹事的案例不胜枚举，这不过是媒体爆料出来，还有那些在强权高压中隐藏在深水底下的勾当还不知道有多少。
仅凭一眼，宋小姐就知道，周大公子这是盯上许暖白了。
“唉，”宋小姐连忙打岔，“最近工作也不好做，手上也没有什么出挑的艺人。”
“这个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姿色，那里能比得上周哥和栩栩姐工作室下面的艺人。”
“听说最近进来了一个刚刚16岁的丫头，漂亮可爱。”
周如生今天完全不吃宋芳菲这套，人更是直接越过宋小姐直接去扯许暖白的手腕，用拇指摩挲着许暖白的手背，颇为暧昧。
“与其专门去寻那些够不到的，不如现成的，我看这个就长的不错。”
“对，”周如生拄着拐杖，一步步的朝着许暖白的身边挪去，单手顺着她白皙的手臂往上蹭，摸上许暖白的脸蛋，笑起来。
“这几天好像还经常在手机里面看到你的名字，你叫什么来着？”
许暖白环视现场一圈，宋芳菲一脸紧张，虽然人还是挡在她的跟前，却挡不住周如生胡来的手。
至于周栩栩……
人就靠在沙发里，像是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几个人，一言不发。
许暖白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与周如生对视，“周先生，您好，我叫做许暖白。”
许暖白的声音微沉，说话的时候，仿若有一口砂砾含在嗓子眼里，那是昨天晚上被高衍城折腾的太久留下的后遗症。
她的脖颈上还带着黑色项圈，上面挂着一个小铃铛，仔细一看，在脖颈后方甚至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小小的环扣，俨然是个密码锁。
周如生玩的多了，什么都见过，当场就明了的笑了，用手指轻轻的摸索许暖白的脖颈边缘。
“哦，暖白啊，名气起的可真是好听，暖白暖白，听起来，就像是……”周如生靠近许暖白，从她的身上深深的吸一口气。
“小宠物的名字。”
宋芳菲当场就变了脸色，想说点重话，谁知道被许暖白拉住胳膊。
她不解的抬头，只见许暖白言笑晏晏，“周公子说的很对。”
“毕竟我只是贫苦家庭出身的女孩，家中的父母都没有什么文化，起的名字难免俗气了一些。”
“比不上周公子和周小姐，”她说的饶有深意，“一听就知道是兄妹。”
许暖白的不卑不亢，反倒让周如生大为喜欢，连连啧嘴，“你这小嘴里倒是会说话。”
“酒店里面待着没什么意思，不如今天晚上陪我出去走走，到时候我帮你想一个更好听、切合你这漂亮脸蛋的名字，怎么样？”
周栩栩本身是来看戏的，听见周如生似是对许暖白动了点心思，连忙在身后提醒，“哥！你可要悠着点。”
“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罢，人又转向许暖白，“怎么样？”
许暖白在心理默默的笑。
周如生是个不记打的主。
上一次进医院是为了女人，疯疯癫癫的在医院里面呆了些时日，如今刚刚出院，便动上了歪脑筋。
表面上自然是拒绝，“周公子，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一个道理。”
“狗都是忠诚的物种，一旦认定了一个主人，再想要换人，怕是难上加难。”
“今天晚上的约定，我恐怕没有办法答应您，不过可以多叫上些人，改天再约。”
周如生听明白了。
他上下打量许暖白，越来越觉得这人就是他想要的，从脸蛋，从声音，甚至从说话方式。
样样满意。
而且还是个不好得到的。
更加满意了。
他的好妹妹真是给他物色了一个好人选。
周如生抓着许暖白的手拍着，微微眯眼，“哪里有这么绝对的事情。”
“今天晚上，就咱们两个人，只要我不说，你不说，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何其无耻。
宋芳菲一根神经绷着，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讲求一个分寸，她掩着唇角，主动替许暖白接话。
“那今天晚上的结果可能就要让周哥失望了。”
“周哥跟我衍城哥哥关系也不错，您也知道的，衍城哥哥一向都是那个脾气，不好得罪，不然的话，今天我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了。”
短短两句话，说的周家兄妹均沉了脸色。
周如生更是错愕诧异，眸光炯炯的盯着许暖白，又转向自己的妹妹。
周栩栩咬着下唇，大抵是没有想到高衍城这个表妹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抬出高衍城的名字来。
一点也不顾忌她的身份。
怕是从高衍城那边得到了什么指示。
一瞬间，周栩栩想到了在高衍城的本家看到了穿着女佣服，一时间像是明了些什么。
那天的高衍城对许暖白也是百般的维护。
她从身后拍了拍周如生的后背。
“哥，算了。”
周栩栩此刻摆出一副从容大度的模样，好像真的对此时全然不在意，暗指许暖白。
“不就是一个取悦人的小玩意，漂亮的也还不多了去了。”
“何必再去拂了衍城的兴致呢，哪天衍城玩腻了，你再接过来试试也不错啊。”
这话说的恶意满满了。
知兄长者莫若妹妹。
周如生跟高衍城，同样是家族的继承人，但是高衍城却处处压他一头。
不论取得成绩，还是长辈们提及到的人物。
从家族规模上，高家是典型的政商联姻，往上都是根苗正红的，说是权势滔天也不过过，他们周家只不过是从爷爷辈起来的暴发户。
跟高家不能比。
外面多少人传闲话，说自己妹妹能够成为高衍城的未婚妻，是祖上积德。
话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多年以来，他没少被跟自己的妹婿相比。
也就是造成了周如生一向喜欢踏着高衍城的脚步走。
除了周栩栩，高衍城身边带着什么样的小情人，他立马也会找个相似的玩几天。
如今被周栩栩一语点醒，反倒面子上挂不住。
一瞬间，周如生盯着许暖白，阴暗的想着。
今天不论如何，也要玩到正主，这个许暖白能妥帖的tuo光了衣服往高衍城的脚底下跪，也能雌伏于他的身、下。
周如生思绪翻飞，眸光阴鸷。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想要将眼前的女人弄到自己的房间去，然后叫上几个人……
酒店前台的引导员打断了他的思维。
这部戏，高衍城是最大的投资商，也正是因为有高衍城在背后撑腰，剧组一切吃穿用度都比寻常剧组来的要阔绰的多。
就连办理登记手续，都有酒店那边的人员代理。
轮到许暖白时，酒店前台的引导员恭恭敬敬的站到许暖白的面前，微微颔首，彬彬有礼的将房卡递到许暖白的手上。
“许小姐，您的房卡办好了。”
这个酒店前台小姐在影视城周围待的时间够久，什么样的明星没有见过，但还真没有见过像是许暖白这样，连妆都不好好画，仅仅抹个粉底。
难免多看了几眼。
也就是这几眼，被周如生抓住了话头。
他眯着眼睛，沉着声音，对长相平庸的前台小姐言辞犀利，“你光光看她干什么？我的房卡呢？没看到我都已经在这等了这么久了？”
前台小姐不是招待周栩栩和周如生的人，被客人冷不丁一质问，慌里慌张的去翻自己的电子记录，“先生，您是哪个房间的？我帮您确认一下。”
周如生冷笑一声，一双眼睛饶有兴味的盯着许暖白，那眸光，像是当场剥光了许暖白浑身的衣服，将她扔在地面上。
“你告诉我她是哪个房间的，今天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前台小姐一怔。
“可是……这是这位小姐的私事，我们不能随便将客人的房间信息透露出去。”
不怪前台小姐不懂得变通，在这里登记入住的，就算不是剧组的核心成员，也可能是哪个十八线的小演员。
既然是小演员，就是有曝光度的人，没有曝光度的人叫做龙套。
每天不知道多少记者准时窝在酒店的大厅里面，乔装打扮一番，就等着抓住这些个大小明星的把柄，一曝成名。
前些日子某个已婚明星的“夜光剧本”和某个小鲜肉的“群P事件”，都是从他们酒店流传出去的资料。
对此，酒店负责人三令五申，决不能随意透露客人的信息。
但是碰到周如生这般难缠的，前台小姐也很为难。
她的声音几近颤抖，浓白色的面色越来越惨淡，视线不断的在许暖白和周如生两个人之间游离，恭维而低微。
“先……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有规矩，这位小姐的信息，我们不能随意……”
“啊！”
声音还未落，就被就抓住了胸前的衣物提溜起来。
前台小姐大抵是从来没有见过周如生疯起来的模样，吓的话都说不出来，高跟鞋掉在了大厅里，咯噔一声。
“先……先生……”
旁边的保安见状，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却不敢真的对周如生如何，只在旁边好言相劝，“周先生，请您冷静，立刻放了我们的工作人员。”
周如生置之不理，视线粘在了许暖白毫不动容的脸上。
僵局持续足足一分钟。
许暖白知道周如生什么意思。
她站在一边，掀了掀眼皮，不冷不热的开口，“我瞧着，这是多大的事情呀？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她面带笑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盈盈的抓住周如生的手背，像是幼鸟刚刚展开了的羽翼，柔软却不丰满，末梢蹭上周如生手背上浓密的汗毛。
人凑近周如生，热气轻盈的抚蹭在他的耳边，“不过是酒店中一个小小的服务生，您今天就算是真的伤了她，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您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对她起什么怜悯之心吧？”
微微发痒。
不光光是手背，还有尚未好完全的四肢。
周如生眸光一暗。
几乎在瞬间，周如生松开了手里的前台小姐，看着她慌里慌张的往前台跑去也不管，人反手去抓许暖白的手腕。
却扑了个空。
许暖白见前台小姐脱离了危险，人后退一大步，仗着周如生行动不便，站在距离周如生至少一个人的位置上，声音平稳。
“今天是我得罪了周公子，若是周公子不嫌弃，晚上一同聚餐时，我会亲自向周公子赔罪。”
说罢，拎着手中的行李，跟着经纪人宋小姐往楼上走，即没有回头再去看周家兄妹两个，也没有去关心一下前台小姐的情况。
反倒是周如生，紧俏的盯着许暖白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视野里，这才转向自己的妹妹栩栩。
周栩栩看了自己哥哥求而不得的一场戏，心中反而得意，像是一个旁观者，与自己哥哥对视上时，两个人一同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我说的没有错吧，这个许暖白，保证你一见面就喜欢。”
“妹妹送给哥哥的康复礼怎么样？”
周如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酒店电梯处走去，直到跟周栩栩两个人一同进了电梯里面，他这才开口。
“是不错。”
“只是要动点心思，才能将人……”
周栩栩弯着唇角，稍稍靠近周如生的耳边，“别急，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就好了。”
“哥哥你今天晚上只要做好准备就好。”
周如生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办事，我放心。”
……
许暖白的房间位于酒店的7层，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人间，有一张大床。
才刚刚将行李拎进屋子里，她收拾都懒的收拾，叫了个外卖，人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像是卸去了一身的气力。
当天下午也是从睡眠中度过的，期间还接到了自己经纪人宋小姐的电话，那会儿睡的正香，声音像是从鼻腔中挤出来的，瓮沉的很。
“……喂？”
“你在干什么？赶紧下楼。”
许暖白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眯成一条，人蜷缩在被窝里，惬意的很，“什么事啊。”
“今天下午没有戏，导演集中要求明天所有参演的演员集中背台词，你是女二号，缺席怎么行？”
他们这部戏的导演，虽然也是看人下碟、拿钱办事的典型商业类型片导演，但是骨子里却还是带着点艺术追求，对于几个演员的要求也非常严格。
曾经有个女N号，因为没有演戏经验，站在补光灯下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当场就被导演指着鼻子骂了一分钟。
最后还得红着鼻头念台词，不能听见有哽咽。
可谓严格。
许暖白运气不错，自从她参演以来，受到的褒奖远远大于批评。
再加上本身就是学音乐的，台词功底远比寻常演员深厚，跟周栩栩对戏时，几次盖过了周栩栩的风头，甚至有一次被导演连连称赞，要求现场收音。
轮到周栩栩，反倒蹙着眉头，半是讨好的说，“要不，周影后选一个喜欢的配音演员试一下音？”
周栩栩当场阴了脸色，差点撂戏不拍。
明天的戏份台词多，不光光有主角的戏份，还有配角的戏份，导演怕现场忘词耽误了拍摄进程，才组织了这么一场背词大会。
但许暖白实在是累，她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到自己的头上去。
“集中抽时间背台词？不去。”
经纪人宋小姐在手机里面不断催促许暖白，“今天你不去，明天要是被周栩栩抓了话柄，在网上带节奏，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赶紧下来，你的台词背好了？”
许暖白想了想，“嗯，背好了。”
宋芳菲本想还晓之以理的数落许暖白几句，被许暖白噎的的说不出话来，在手机中质询。
“真的背好了？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你停拍这段时间，都是跟衍城哥哥在一起的，哪里还有时间背剧本，别是在骗我。”
许暖白此时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举着手，伸了个懒腰，脚背微微绷直。
颈上戴着的项圈，脚上带着的链条一同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
像是在附和经纪人宋小姐的质疑。
“当然有，”许暖白按住脚上带着的脚链，又松了松微微紧的项圈，随性的说，“跪在门口向高先生求欢的时候，实在无聊，把整部剧本都背下来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许暖白呵欠连天，听到宋芳菲的声音。
“那我可就这么回应导演了，今天晚上他八成要问这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许暖白揉着眼眶，似是还不觉得自己精神，人又回到被窝里去，“问就问，我还能强迫他不问。”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高衍城那样，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的身上。”许暖白嘟囔着。
话自然被经纪人宋小姐听了去，“你说什么？”
许暖白连连摇头，“什么都没有。”
应和了宋小姐几句，许暖白倒头又是一场小梦，再醒来时，已经快到了吃饭的点。
今天晚上，他们有一场聚餐，就在酒店二楼的宴会厅举行。
一同来参加聚会的，不光光只有他们一个剧组，而是好几个剧组的联合聚会，听说宴会当晚，还会有几个大佬参加。
甚至有风声说高衍城也会到场。
当许暖白打扮完毕后，从电梯中走出去，见到几个不知道从哪个剧组来的小演员，打扮的花枝招展，兴奋的站在一起嘀嘀咕咕。
“只在杂志封面上见过高先生，要是能够见到本人就好了。”
“怎么，你还在做飞上高枝当凤凰的美梦呢？”
“那可没有准，像高先生这样的人，眼光高是高，可指不定看上谁。”
许暖白跟在这几个人的身后，面无表情。
脖颈上昨天晚上被高衍城留下的红印浓重了些，怎么都盖不下去，现在似乎隐隐发热，更不不用说，某处早已经被高衍城折腾的走路都不舒服。
她暗暗的想着。
被高衍城看上，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情。
瞧她，没有变成凤凰，反倒变成了一条跪下寻欢的狗。
一场两个剧组的小型聚会，许暖白还是穿的不多，仅仅一身白色连衣裙，搭配长袜高跟鞋。
由于脖颈上带着高衍城给的项圈，她没有特别准备项链，只是简单的在铃铛上系了个小蝴蝶结当成配饰。
相比较其他女明星，她的穿着打扮已经算是朴素了。
但进场时，还是引得了众人的广泛关注。
其他剧组的人关注许暖白，完全是好奇，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最近在网上屡屡被提及名字的女明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更何况今天周栩栩也在。
少了谁也少不了看戏人。
许暖白在众人的眼光中款款落座，她不过是个女二号，论番位压不过周栩栩，再加上来的不算早，只能坐在某个角落里。
这还是经过经纪人宋小姐的争取，才有机会坐在主桌上。
“感谢我吧，”许暖白落座时，听见了宋芳菲声音，“周栩栩还想把你安排到灯光、道具那桌上去呢，幸好我极力要求，才让你有了上主桌吃饭的机会。”
许暖白点了点头，由衷的道谢。
每个在场的演员都希望有上主桌吃饭的机会，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偌大一个桌面上，除了他们剧组的导演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剧组的导演，有几个老头子看着极为面熟，许暖白细细想来。
好像是刚刚获得某个国际电影节奖项的导演。
正座上的，是几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一个个眯着眼睛，在桌上几个女明星的身上来回逡巡，甚至有一个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许暖白拿着杯子的手指上。
满是不怀好意。
跟周如生的目光有几分相似，都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
许暖白从不怯场，她只是奇怪，为什么最主要的位置上是空的，于是低头问经纪人，“今天这场还有谁要来，主位上空着。”
宋小姐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从哪空降的大佬。”
他们桌上缺了一个人，谁也不敢提前动筷子，直到主位旁边的男人收起来手机，用手上的扳指不住的磨着筷子，碧绿色的东西泛着莹润的色泽，在灯光下微微晃眼。
他说，“咱们先开动，那位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到。”
身边几位大佬连带导演们都如释重负。
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吃笑笑，轮番敬酒，几个主位区的大佬身边都跟着小美人，该挡的也就挡掉了，嗲声嗲气的哄着其他人喝酒。
就连周如生的身边也跟着一个。
许暖白一眼就辨认出来，那个是个小明星，隔壁剧组的女二号，今天画着浓重的妆容，却穿着白色的小连衣裙，发型梳的整齐规矩，许是用上些定性的用具，看着油光水滑。
还有点眼熟。
许暖白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从餐桌上找东西吃，一边默默思索着，忽而脑海中某种思绪一闪而过。
那个小明星，今天的穿着打扮，似乎跟她拍戏时的戏服有一点点像。
冷意在瞬间侵袭了背脊。
酒过三巡，该是游戏做乐的时刻了。
酒桌上挨着大佬们近一点的，多少个都被黄段子弄红了脸，一口一个讨厌，唯一他们不去开玩笑的，只有周栩栩。
再怎么说也是周家的千金，又是高衍城的未婚妻，面子还是要给的。
有一个红胀着脸，眸光迷蒙的盯着许暖白，却笑问周栩栩，“我说，周影后是年轻人，主意多，要不提个乐子让大家伙高兴高兴？”
本是寻常的提议，却让许暖白听出几分刁钻来，她抿着唇角，看向周栩栩，两个人的视线相撞，却听见周栩栩清亮的声音。
整桌人都听的到。
“说起来，还真有个趣事，今天我们导演准备了一场剧本会，专门让我们这些台词不熟悉的演员一次背词，省的明天拍戏时出了差错。”
“明天需要参演的演员都到齐了，可偏偏少了一个人。”
“我本以为她不去是懒惰，也听说她这段时间被绯闻缠身，忙的不可开交。”
“可问过导演之后，才知道，她已经在导演的面前夸下海口，表示自己已经把整个剧本都背的滚瓜烂熟了。”
许暖白心头一凛，看向周栩栩时，对方也盯着她，唇角带着微末的笑意，像是淬了冰沙，冷极了。
“各位在座的先生女士们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剧本的体量是寻常剧本体量的三倍不止，还有一些半古半白话的文，如今拍摄进度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一般的演员可没有将整个剧本背下来的本事。”
“今天在我们的剧组里面出现了这样厉害的人，大家不想见一见么？”
周栩栩这话一出，有几个大龄的男人当即亮了眸子，觉得有意思，“谁有这样的本事？”
他这话音才刚落，就被另外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打断，“光光背剧本有什么意思，就不能想点有意思的乐子？”
许暖白的手指紧紧握住杯把儿，用喝酒的功夫掩盖自己的情绪，酒水在酒杯中晃荡着，溢到唇边，酒气冲天。
又香又辣。
周栩栩压根不管许暖白什么神情，径自接口。
“魏总说的对，光光背剧本也没什么意思，要不这样，我将剧本给魏总看看，魏总从剧本中随即抽段子，让那个人背，背错一句，就脱、掉身上的一件衣服，怎么样？”
许暖白的神情不动。
周栩栩真不愧是高衍城的未婚妻，折腾人的主意一茬又一茬。
在场的极为虽然不明面叫好，但一个个也都笑意融融，权当默认。
也不是没有反对之声，有一个带着眼睛的，一脸严肃，当场反驳。
“让一个小丫头当场表演这个，是不是过分了，要不说，背背台词行，脱、衣服就算了，人家就是小丫头，以后出去了怎么见人？”
周栩栩从容的接话，“这就是孙总不知道了，您口中的小丫头，可不是冰清玉洁的人，相反，还更喜欢这样的场所，要是不穿衣服就能讨得各位老板的欢欣，巴不得什么都不穿呢。”
“你说是不是，许小姐？”
话头对准了许暖白，连带着将几位老板们暧昧的目光也被引导她的身上。
这是要将她推向风口浪尖，还没忘记往低里踩，看着她浑身泥泞，狼狈不堪。
话说的极为难听，当场宋芳菲便发起飙来，蹭的一下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眸光炯炯的盯着周栩栩，皮笑面不笑，“表嫂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啊。”
“只是在场的大老板们有点多，这玩笑挺没有意思的。”
周栩栩倒也不恼怒，盯着许暖白，“哪里是开玩笑，今天许暖白没有参加下午的剧本背诵，不是周所周知的事情，既然有这样的本领，不出来露两手么？”
宋小姐原本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许暖白拉住手腕。
她低头，许暖白抬头，两个人的视线相撞时，许暖白反倒一脸淡定，“好，既然大家都不嫌弃，就给大家背几段，权当是酒会助兴了。”
宋芳菲难免有些担心，悻悻然坐会原位，低声询问许暖白，“这么厚的剧本，你能行么？”
许暖白微一摇头，“试试看好了，不试怎么知道。”
全桌欢欣沸腾，独留宋小姐一个人暗暗担心。
几位老板来回推脱，最终决定由最靠近主要位置的老板出题，他从自己的衣兜中掏出来眼镜，仔仔细细的翻看了许久，从靠后的几页挑出来一段。
并非以念页码的形势，而是戏瘾上身，念着其中男主角的台词。
“可笑吗，我如今落魄成这样，走路需要人搀扶，吃饭需要乞讨，就连睡觉，也要在梦中数一数手中的钢镚还剩下多少。”
后续的一段经典台词，接下来需要接上的，并非她这个角色的对白，而是周栩栩的。
她低头敛眉，沉了沉情绪，确定情绪进入氛围，这才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
酒瓶举的高了一些，水花砸在酒杯里，哗啦哗啦。
“我确实想笑，”许暖白薄唇一启，缓慢开口。
“但我笑不出来。扶着你走路的人是我，喂你吃饭的那个人是我，你梦里数着的钢镚儿，是我将自己挥霍的不着寸缕，在风月场里笑脸迎人换来的。”
她的呼吸骤停，唇瓣贴在透明的玻璃杯上，红色掺和着唇纹，印上酒杯口。
“所以我当然要笑，我今天不笑，明天你用什么吃饭？你能抛下一身的骄傲，站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卖屁股么？”
尤其最后一句话，掷地无声，轻柔如烟，却铿锵有力，表面上看是牺牲自我的烈士，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情到深处自然蠢的可怜虫。
一段结束。
酒桌上，人人沉默。
不知道第一声掌声而起，雄厚而响亮，逐渐越来越多的鼓掌，坐在主位最近的老板直接起身，连声鼓掌。
“好！非常好，不光光台词一字不差，就连剧本中倒水的声音都还原的惟妙惟肖！”
“而且我看到剧本里面，这段的标注姓名并不是你，而是周影后。”
“连别人的台词都能背下来，实在难得。”
许暖白微微敛眉。
“您谬赞了，记住栩栩姐的台词只是因为，这样更有利于我们对戏时的情感带入。”
“我相信栩栩姐一定也能记住我的台词。”
“哦？”大老板来了兴致，“要不咱们从剧本里抽出一段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有存稿，但是都是一稿，后面还会继续改，尽量晚上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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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两个多小时,小憩一顿。
落脚西浙影视城。
第一天刚到，没有拍摄计划，首先安排入住。
与飞机上的待遇类似，周栩栩和吴影帝两个人独自住豪华套房。
由于周栩栩还带着自己的哥哥，剧组在无奈之下，又给周如生安排了同样的房间，位于周栩栩和吴影帝两个人房间中间。
许暖白下飞机比周栩栩慢。
到了酒店，推开透明色玻璃帘幕，门口的风铃叮咚作响。
周栩栩和周如生两个人坐在酒店大厅里，一个瘫靠,一个正坐，两双眼睛盯着她,像长了钩子。
许暖白脚步停顿,目光轻描淡写的从两个人身上掠过去，扯着行李箱去前台拿房卡。
“许暖白,”周栩栩叫她，“人都已经进来了，却连声招呼都不打么？”
这是影视城旁边的酒店,来来往往有好几个拍戏的剧组,也是记者们的八卦池。
周栩栩那一声,许暖白似乎感觉到有无数目光自大厅沙发中而来，直刷刷的朝着她的方向，像一根根刺。
仔细探寻，却又查无此人。
周栩栩在圈内的位分高于她,没有不应的道理。
许暖白几乎没有犹豫，转身，明媚的笑意顺着粉嫩的唇角蔓延至眼底，声线清脆，“栩栩姐，好，手中行李太多，就不多聊了。”
说着，拿了房卡，转身往电梯走。
才走了两步。
棉衣一角被人抓住，她低头，恰好与某个视线对个正着。
周如生拄着拐杖，看她。
这段时间卧病在床，又生生被许暖白吓住，晚上难以入眠，白天才迷糊一会儿，看人了无神采，神色迷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足的一分钟。
很快，这个连走路都困难的男人撑着自己的拐杖起身，朝许暖白的方向去两步，神色暧昧至极，他伸着尚完好的那只胳膊靠近许暖白，然后将人揽在了怀里。
许暖白眉头一拧。
身边的经纪人宋小姐也见情况不对，跟着上前，一把将许暖白从周如生的怀里拉出来。
周如生完没有想到从旁边站出来一个碍事的，阴了脸色，但见到真人时，又摸了摸嘴角的皮，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好巧啊，妹妹。”
宋小姐不动声色的将许暖白往自己的身后拽，一边挡在她的身前，“周大哥，原来你也在这里，真的好巧，听说你最近生了病，身体怎么样了？”
周如生此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暖白，面上还要跟经纪人宋小姐应承，油嘴滑舌，“谢谢妹妹惦记了，哥哥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这话说的，忽而话题一转，转到了许暖白的身上。
“这是你最近新带的艺人？”
“质量不错？”
这样的场面宋小姐见过太多，过去她带着送到影视城拍戏的艺人，被过来办事的老板看上，送去春风一度，回来带点资源也是常有的事情。
交易交易，有牺牲才能有获得。
但她毕竟不是皮条客，外加手上资源本身就极其丰厚，很少送手底下的重点艺人出去做资源置换。
更何况，许暖白又是这样特殊的身份。
源于周高两家的关系，从合作层面上许多资源都是畅通无阻，宋小姐更没有往周如生的身边塞过人。
但是周如生的名声，她还是知道。
相比较她那个玩人也要玩的低调有手段的衍城哥哥，周如生可以算上的是花名在外了。
群P派对，聚众闹事的案例不胜枚举，这不过是媒体爆料出来，还有那些在强权高压中隐藏在深水底下的勾当还不知道有多少。
仅凭一眼，宋小姐就知道，周大公子这是盯上许暖白了。
“唉，”宋小姐连忙打岔，“最近工作也不好做，手上也没有什么出挑的艺人。”
“这个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姿色，那里能比得上周哥和栩栩姐工作室下面的艺人。”
“听说最近进来了一个刚刚16岁的丫头，漂亮可爱。”
周如生今天完全不吃宋芳菲这套，人更是直接越过宋小姐直接去扯许暖白的手腕，用拇指摩挲着许暖白的手背，颇为暧昧。
“与其专门去寻那些够不到的，不如现成的，我看这个就长的不错。”
“对，”周如生拄着拐杖，一步步的朝着许暖白的身边挪去，单手顺着她白皙的手臂往上蹭，摸上许暖白的脸蛋，笑起来。
“这几天好像还经常在手机里面看到你的名字，你叫什么来着？”
许暖白环视现场一圈，宋芳菲一脸紧张，虽然人还是挡在她的跟前，却挡不住周如生胡来的手。
至于周栩栩……
人就靠在沙发里，像是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们几个人，一言不发。
许暖白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与周如生对视，“周先生，您好，我叫做许暖白。”
许暖白的声音微沉，说话的时候，仿若有一口砂砾含在嗓子眼里，那是昨天晚上被高衍城折腾的太久留下的后遗症。
她的脖颈上还带着黑色项圈，上面挂着一个小铃铛，仔细一看，在脖颈后方甚至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小小的环扣，俨然是个密码锁。
周如生玩的多了，什么都见过，当场就明了的笑了，用手指轻轻的摸索许暖白的脖颈边缘。
“哦，暖白啊，名气起的可真是好听，暖白暖白，听起来，就像是……”周如生靠近许暖白，从她的身上深深的吸一口气。
“小宠物的名字。”
宋芳菲当场就变了脸色，想说点重话，谁知道被许暖白拉住胳膊。
她不解的抬头，只见许暖白言笑晏晏，“周公子说的很对。”
“毕竟我只是贫苦家庭出身的女孩，家中的父母都没有什么文化，起的名字难免俗气了一些。”
“比不上周公子和周小姐，”她说的饶有深意，“一听就知道是兄妹。”
许暖白的不卑不亢，反倒让周如生大为喜欢，连连啧嘴，“你这小嘴里倒是会说话。”
“酒店里面待着没什么意思，不如今天晚上陪我出去走走，到时候我帮你想一个更好听、切合你这漂亮脸蛋的名字，怎么样？”
周栩栩本身是来看戏的，听见周如生似是对许暖白动了点心思，连忙在身后提醒，“哥！你可要悠着点。”
“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罢，人又转向许暖白，“怎么样？”
许暖白在心理默默的笑。
周如生是个不记打的主。
上一次进医院是为了女人，疯疯癫癫的在医院里面呆了些时日，如今刚刚出院，便动上了歪脑筋。
表面上自然是拒绝，“周公子，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一个道理。”
“狗都是忠诚的物种，一旦认定了一个主人，再想要换人，怕是难上加难。”
“今天晚上的约定，我恐怕没有办法答应您，不过可以多叫上些人，改天再约。”
周如生听明白了。
他上下打量许暖白，越来越觉得这人就是他想要的，从脸蛋，从声音，甚至从说话方式。
样样满意。
而且还是个不好得到的。
更加满意了。
他的好妹妹真是给他物色了一个好人选。
周如生抓着许暖白的手拍着，微微眯眼，“哪里有这么绝对的事情。”
“今天晚上，就咱们两个人，只要我不说，你不说，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何其无耻。
宋芳菲一根神经绷着，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讲求一个分寸，她掩着唇角，主动替许暖白接话。
“那今天晚上的结果可能就要让周哥失望了。”
“周哥跟我衍城哥哥关系也不错，您也知道的，衍城哥哥一向都是那个脾气，不好得罪，不然的话，今天我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了。”
短短两句话，说的周家兄妹均沉了脸色。
周如生更是错愕诧异，眸光炯炯的盯着许暖白，又转向自己的妹妹。
周栩栩咬着下唇，大抵是没有想到高衍城这个表妹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抬出高衍城的名字来。
一点也不顾忌她的身份。
怕是从高衍城那边得到了什么指示。
一瞬间，周栩栩想到了在高衍城的本家看到了穿着女佣服，一时间像是明了些什么。
那天的高衍城对许暖白也是百般的维护。
她从身后拍了拍周如生的后背。
“哥，算了。”
周栩栩此刻摆出一副从容大度的模样，好像真的对此时全然不在意，暗指许暖白。
“不就是一个取悦人的小玩意，漂亮的也还不多了去了。”
“何必再去拂了衍城的兴致呢，哪天衍城玩腻了，你再接过来试试也不错啊。”
这话说的恶意满满了。
知兄长者莫若妹妹。
周如生跟高衍城，同样是家族的继承人，但是高衍城却处处压他一头。
不论取得成绩，还是长辈们提及到的人物。
从家族规模上，高家是典型的政商联姻，往上都是根苗正红的，说是权势滔天也不过过，他们周家只不过是从爷爷辈起来的暴发户。
跟高家不能比。
外面多少人传闲话，说自己妹妹能够成为高衍城的未婚妻，是祖上积德。
话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多年以来，他没少被跟自己的妹婿相比。
也就是造成了周如生一向喜欢踏着高衍城的脚步走。
除了周栩栩，高衍城身边带着什么样的小情人，他立马也会找个相似的玩几天。
如今被周栩栩一语点醒，反倒面子上挂不住。
一瞬间，周如生盯着许暖白，阴暗的想着。
今天不论如何，也要玩到正主，这个许暖白能妥帖的tuo光了衣服往高衍城的脚底下跪，也能雌伏于他的身、下。
周如生思绪翻飞，眸光阴鸷。
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想要将眼前的女人弄到自己的房间去，然后叫上几个人……
酒店前台的引导员打断了他的思维。
这部戏，高衍城是最大的投资商，也正是因为有高衍城在背后撑腰，剧组一切吃穿用度都比寻常剧组来的要阔绰的多。
就连办理登记手续，都有酒店那边的人员代理。
轮到许暖白时，酒店前台的引导员恭恭敬敬的站到许暖白的面前，微微颔首，彬彬有礼的将房卡递到许暖白的手上。
“许小姐，您的房卡办好了。”
这个酒店前台小姐在影视城周围待的时间够久，什么样的明星没有见过，但还真没有见过像是许暖白这样，连妆都不好好画，仅仅抹个粉底。
难免多看了几眼。
也就是这几眼，被周如生抓住了话头。
他眯着眼睛，沉着声音，对长相平庸的前台小姐言辞犀利，“你光光看她干什么？我的房卡呢？没看到我都已经在这等了这么久了？”
前台小姐不是招待周栩栩和周如生的人，被客人冷不丁一质问，慌里慌张的去翻自己的电子记录，“先生，您是哪个房间的？我帮您确认一下。”
周如生冷笑一声，一双眼睛饶有兴味的盯着许暖白，那眸光，像是当场剥光了许暖白浑身的衣服，将她扔在地面上。
“你告诉我她是哪个房间的，今天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前台小姐一怔。
“可是……这是这位小姐的私事，我们不能随便将客人的房间信息透露出去。”
不怪前台小姐不懂得变通，在这里登记入住的，就算不是剧组的核心成员，也可能是哪个十八线的小演员。
既然是小演员，就是有曝光度的人，没有曝光度的人叫做龙套。
每天不知道多少记者准时窝在酒店的大厅里面，乔装打扮一番，就等着抓住这些个大小明星的把柄，一曝成名。
前些日子某个已婚明星的“夜光剧本”和某个小鲜肉的“群P事件”，都是从他们酒店流传出去的资料。
对此，酒店负责人三令五申，决不能随意透露客人的信息。
但是碰到周如生这般难缠的，前台小姐也很为难。
她的声音几近颤抖，浓白色的面色越来越惨淡，视线不断的在许暖白和周如生两个人之间游离，恭维而低微。
“先……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有规矩，这位小姐的信息，我们不能随意……”
“啊！”
声音还未落，就被就抓住了胸前的衣物提溜起来。
前台小姐大抵是从来没有见过周如生疯起来的模样，吓的话都说不出来，高跟鞋掉在了大厅里，咯噔一声。
“先……先生……”
旁边的保安见状，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却不敢真的对周如生如何，只在旁边好言相劝，“周先生，请您冷静，立刻放了我们的工作人员。”
周如生置之不理，视线粘在了许暖白毫不动容的脸上。
僵局持续足足一分钟。
许暖白知道周如生什么意思。
她站在一边，掀了掀眼皮，不冷不热的开口，“我瞧着，这是多大的事情呀？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她面带笑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盈盈的抓住周如生的手背，像是幼鸟刚刚展开了的羽翼，柔软却不丰满，末梢蹭上周如生手背上浓密的汗毛。
人凑近周如生，热气轻盈的抚蹭在他的耳边，“不过是酒店中一个小小的服务生，您今天就算是真的伤了她，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您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对她起什么怜悯之心吧？”
微微发痒。
不光光是手背，还有尚未好完全的四肢。
周如生眸光一暗。
几乎在瞬间，周如生松开了手里的前台小姐，看着她慌里慌张的往前台跑去也不管，人反手去抓许暖白的手腕。
却扑了个空。
许暖白见前台小姐脱离了危险，人后退一大步，仗着周如生行动不便，站在距离周如生至少一个人的位置上，声音平稳。
“今天是我得罪了周公子，若是周公子不嫌弃，晚上一同聚餐时，我会亲自向周公子赔罪。”
说罢，拎着手中的行李，跟着经纪人宋小姐往楼上走，即没有回头再去看周家兄妹两个，也没有去关心一下前台小姐的情况。
反倒是周如生，紧俏的盯着许暖白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视野里，这才转向自己的妹妹栩栩。
周栩栩看了自己哥哥求而不得的一场戏，心中反而得意，像是一个旁观者，与自己哥哥对视上时，两个人一同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我说的没有错吧，这个许暖白，保证你一见面就喜欢。”
“妹妹送给哥哥的康复礼怎么样？”
周如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酒店电梯处走去，直到跟周栩栩两个人一同进了电梯里面，他这才开口。
“是不错。”
“只是要动点心思，才能将人……”
周栩栩弯着唇角，稍稍靠近周如生的耳边，“别急，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就好了。”
“哥哥你今天晚上只要做好准备就好。”
周如生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办事，我放心。”
……
许暖白的房间位于酒店的7层，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单人间，有一张大床。
才刚刚将行李拎进屋子里，她收拾都懒的收拾，叫了个外卖，人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像是卸去了一身的气力。
当天下午也是从睡眠中度过的，期间还接到了自己经纪人宋小姐的电话，那会儿睡的正香，声音像是从鼻腔中挤出来的，瓮沉的很。
“……喂？”
“你在干什么？赶紧下楼。”
许暖白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开，眯成一条，人蜷缩在被窝里，惬意的很，“什么事啊。”
“今天下午没有戏，导演集中要求明天所有参演的演员集中背台词，你是女二号，缺席怎么行？”
他们这部戏的导演，虽然也是看人下碟、拿钱办事的典型商业类型片导演，但是骨子里却还是带着点艺术追求，对于几个演员的要求也非常严格。
曾经有个女N号，因为没有演戏经验，站在补光灯下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当场就被导演指着鼻子骂了一分钟。
最后还得红着鼻头念台词，不能听见有哽咽。
可谓严格。
许暖白运气不错，自从她参演以来，受到的褒奖远远大于批评。
再加上本身就是学音乐的，台词功底远比寻常演员深厚，跟周栩栩对戏时，几次盖过了周栩栩的风头，甚至有一次被导演连连称赞，要求现场收音。
轮到周栩栩，反倒蹙着眉头，半是讨好的说，“要不，周影后选一个喜欢的配音演员试一下音？”
周栩栩当场阴了脸色，差点撂戏不拍。
明天的戏份台词多，不光光有主角的戏份，还有配角的戏份，导演怕现场忘词耽误了拍摄进程，才组织了这么一场背词大会。
但许暖白实在是累，她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到自己的头上去。
“集中抽时间背台词？不去。”
经纪人宋小姐在手机里面不断催促许暖白，“今天你不去，明天要是被周栩栩抓了话柄，在网上带节奏，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赶紧下来，你的台词背好了？”
许暖白想了想，“嗯，背好了。”
宋芳菲本想还晓之以理的数落许暖白几句，被许暖白噎的的说不出话来，在手机中质询。
“真的背好了？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你停拍这段时间，都是跟衍城哥哥在一起的，哪里还有时间背剧本，别是在骗我。”
许暖白此时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举着手，伸了个懒腰，脚背微微绷直。
颈上戴着的项圈，脚上带着的链条一同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
像是在附和经纪人宋小姐的质疑。
“当然有，”许暖白按住脚上带着的脚链，又松了松微微紧的项圈，随性的说，“跪在门口向高先生求欢的时候，实在无聊，把整部剧本都背下来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许暖白呵欠连天，听到宋芳菲的声音。
“那我可就这么回应导演了，今天晚上他八成要问这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许暖白揉着眼眶，似是还不觉得自己精神，人又回到被窝里去，“问就问，我还能强迫他不问。”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高衍城那样，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的身上。”许暖白嘟囔着。
话自然被经纪人宋小姐听了去，“你说什么？”
许暖白连连摇头，“什么都没有。”
应和了宋小姐几句，许暖白倒头又是一场小梦，再醒来时，已经快到了吃饭的点。
今天晚上，他们有一场聚餐，就在酒店二楼的宴会厅举行。
一同来参加聚会的，不光光只有他们一个剧组，而是好几个剧组的联合聚会，听说宴会当晚，还会有几个大佬参加。
甚至有风声说高衍城也会到场。
当许暖白打扮完毕后，从电梯中走出去，见到几个不知道从哪个剧组来的小演员，打扮的花枝招展，兴奋的站在一起嘀嘀咕咕。
“只在杂志封面上见过高先生，要是能够见到本人就好了。”
“怎么，你还在做飞上高枝当凤凰的美梦呢？”
“那可没有准，像高先生这样的人，眼光高是高，可指不定看上谁。”
许暖白跟在这几个人的身后，面无表情。
脖颈上昨天晚上被高衍城留下的红印浓重了些，怎么都盖不下去，现在似乎隐隐发热，更不不用说，某处早已经被高衍城折腾的走路都不舒服。
她暗暗的想着。
被高衍城看上，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情。
瞧她，没有变成凤凰，反倒变成了一条跪下寻欢的狗。
一场两个剧组的小型聚会，许暖白还是穿的不多，仅仅一身白色连衣裙，搭配长袜高跟鞋。
由于脖颈上带着高衍城给的项圈，她没有特别准备项链，只是简单的在铃铛上系了个小蝴蝶结当成配饰。
相比较其他女明星，她的穿着打扮已经算是朴素了。
但进场时，还是引得了众人的广泛关注。
其他剧组的人关注许暖白，完全是好奇，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最近在网上屡屡被提及名字的女明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更何况今天周栩栩也在。
少了谁也少不了看戏人。
许暖白在众人的眼光中款款落座，她不过是个女二号，论番位压不过周栩栩，再加上来的不算早，只能坐在某个角落里。
这还是经过经纪人宋小姐的争取，才有机会坐在主桌上。
“感谢我吧，”许暖白落座时，听见了宋芳菲声音，“周栩栩还想把你安排到灯光、道具那桌上去呢，幸好我极力要求，才让你有了上主桌吃饭的机会。”
许暖白点了点头，由衷的道谢。
每个在场的演员都希望有上主桌吃饭的机会，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偌大一个桌面上，除了他们剧组的导演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剧组的导演，有几个老头子看着极为面熟，许暖白细细想来。
好像是刚刚获得某个国际电影节奖项的导演。
正座上的，是几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一个个眯着眼睛，在桌上几个女明星的身上来回逡巡，甚至有一个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许暖白拿着杯子的手指上。
满是不怀好意。
跟周如生的目光有几分相似，都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
许暖白从不怯场，她只是奇怪，为什么最主要的位置上是空的，于是低头问经纪人，“今天这场还有谁要来，主位上空着。”
宋小姐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从哪空降的大佬。”
他们桌上缺了一个人，谁也不敢提前动筷子，直到主位旁边的男人收起来手机，用手上的扳指不住的磨着筷子，碧绿色的东西泛着莹润的色泽，在灯光下微微晃眼。
他说，“咱们先开动，那位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到。”
身边几位大佬连带导演们都如释重负。
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吃笑笑，轮番敬酒，几个主位区的大佬身边都跟着小美人，该挡的也就挡掉了，嗲声嗲气的哄着其他人喝酒。
就连周如生的身边也跟着一个。
许暖白一眼就辨认出来，那个是个小明星，隔壁剧组的女二号，今天画着浓重的妆容，却穿着白色的小连衣裙，发型梳的整齐规矩，许是用上些定性的用具，看着油光水滑。
还有点眼熟。
许暖白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从餐桌上找东西吃，一边默默思索着，忽而脑海中某种思绪一闪而过。
那个小明星，今天的穿着打扮，似乎跟她拍戏时的戏服有一点点像。
冷意在瞬间侵袭了背脊。
酒过三巡，该是游戏做乐的时刻了。
酒桌上挨着大佬们近一点的，多少个都被黄段子弄红了脸，一口一个讨厌，唯一他们不去开玩笑的，只有周栩栩。
再怎么说也是周家的千金，又是高衍城的未婚妻，面子还是要给的。
有一个红胀着脸，眸光迷蒙的盯着许暖白，却笑问周栩栩，“我说，周影后是年轻人，主意多，要不提个乐子让大家伙高兴高兴？”
本是寻常的提议，却让许暖白听出几分刁钻来，她抿着唇角，看向周栩栩，两个人的视线相撞，却听见周栩栩清亮的声音。
整桌人都听的到。
“说起来，还真有个趣事，今天我们导演准备了一场剧本会，专门让我们这些台词不熟悉的演员一次背词，省的明天拍戏时出了差错。”
“明天需要参演的演员都到齐了，可偏偏少了一个人。”
“我本以为她不去是懒惰，也听说她这段时间被绯闻缠身，忙的不可开交。”
“可问过导演之后，才知道，她已经在导演的面前夸下海口，表示自己已经把整个剧本都背的滚瓜烂熟了。”
许暖白心头一凛，看向周栩栩时，对方也盯着她，唇角带着微末的笑意，像是淬了冰沙，冷极了。
“各位在座的先生女士们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剧本的体量是寻常剧本体量的三倍不止，还有一些半古半白话的文，如今拍摄进度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一般的演员可没有将整个剧本背下来的本事。”
“今天在我们的剧组里面出现了这样厉害的人，大家不想见一见么？”
周栩栩这话一出，有几个大龄的男人当即亮了眸子，觉得有意思，“谁有这样的本事？”
他这话音才刚落，就被另外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打断，“光光背剧本有什么意思，就不能想点有意思的乐子？”
许暖白的手指紧紧握住杯把儿，用喝酒的功夫掩盖自己的情绪，酒水在酒杯中晃荡着，溢到唇边，酒气冲天。
又香又辣。
周栩栩压根不管许暖白什么神情，径自接口。
“魏总说的对，光光背剧本也没什么意思，要不这样，我将剧本给魏总看看，魏总从剧本中随即抽段子，让那个人背，背错一句，就脱、掉身上的一件衣服，怎么样？”
许暖白的神情不动。
周栩栩真不愧是高衍城的未婚妻，折腾人的主意一茬又一茬。
在场的极为虽然不明面叫好，但一个个也都笑意融融，权当默认。
也不是没有反对之声，有一个带着眼睛的，一脸严肃，当场反驳。
“让一个小丫头当场表演这个，是不是过分了，要不说，背背台词行，脱、衣服就算了，人家就是小丫头，以后出去了怎么见人？”
周栩栩从容的接话，“这就是孙总不知道了，您口中的小丫头，可不是冰清玉洁的人，相反，还更喜欢这样的场所，要是不穿衣服就能讨得各位老板的欢欣，巴不得什么都不穿呢。”
“你说是不是，许小姐？”
话头对准了许暖白，连带着将几位老板们暧昧的目光也被引导她的身上。
这是要将她推向风口浪尖，还没忘记往低里踩，看着她浑身泥泞，狼狈不堪。
话说的极为难听，当场宋芳菲便发起飙来，蹭的一下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眸光炯炯的盯着周栩栩，皮笑面不笑，“表嫂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啊。”
“只是在场的大老板们有点多，这玩笑挺没有意思的。”
周栩栩倒也不恼怒，盯着许暖白，“哪里是开玩笑，今天许暖白没有参加下午的剧本背诵，不是周所周知的事情，既然有这样的本领，不出来露两手么？”
宋小姐原本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许暖白拉住手腕。
她低头，许暖白抬头，两个人的视线相撞时，许暖白反倒一脸淡定，“好，既然大家都不嫌弃，就给大家背几段，权当是酒会助兴了。”
宋芳菲难免有些担心，悻悻然坐会原位，低声询问许暖白，“这么厚的剧本，你能行么？”
许暖白微一摇头，“试试看好了，不试怎么知道。”
全桌欢欣沸腾，独留宋小姐一个人暗暗担心。
几位老板来回推脱，最终决定由最靠近主要位置的老板出题，他从自己的衣兜中掏出来眼镜，仔仔细细的翻看了许久，从靠后的几页挑出来一段。
并非以念页码的形势，而是戏瘾上身，念着其中男主角的台词。
“可笑吗，我如今落魄成这样，走路需要人搀扶，吃饭需要乞讨，就连睡觉，也要在梦中数一数手中的钢镚还剩下多少。”
后续的一段经典台词，接下来需要接上的，并非她这个角色的对白，而是周栩栩的。
她低头敛眉，沉了沉情绪，确定情绪进入氛围，这才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
酒瓶举的高了一些，水花砸在酒杯里，哗啦哗啦。
“我确实想笑，”许暖白薄唇一启，缓慢开口。
“但我笑不出来。扶着你走路的人是我，喂你吃饭的那个人是我，你梦里数着的钢镚儿，是我将自己挥霍的不着寸缕，在风月场里笑脸迎人换来的。”
她的呼吸骤停，唇瓣贴在透明的玻璃杯上，红色掺和着唇纹，印上酒杯口。
“所以我当然要笑，我今天不笑，明天你用什么吃饭？你能抛下一身的骄傲，站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卖屁股么？”
尤其最后一句话，掷地无声，轻柔如烟，却铿锵有力，表面上看是牺牲自我的烈士，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情到深处自然蠢的可怜虫。
一段结束。
酒桌上，人人沉默。
不知道第一声掌声而起，雄厚而响亮，逐渐越来越多的鼓掌，坐在主位最近的老板直接起身，连声鼓掌。
“好！非常好，不光光台词一字不差，就连剧本中倒水的声音都还原的惟妙惟肖！”
“而且我看到剧本里面，这段的标注姓名并不是你，而是周影后。”
“连别人的台词都能背下来，实在难得。”
许暖白微微敛眉。
“您谬赞了，记住栩栩姐的台词只是因为，这样更有利于我们对戏时的情感带入。”
“我相信栩栩姐一定也能记住我的台词。”
“哦？”大老板来了兴致，“要不咱们从剧本里抽出一段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有存稿，但是都是一稿，后面还会继续改，尽量晚上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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