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别说是专业的声乐老师，我们普通人都能够听出来你弹的跟原声放的完全不在一个调上。”
导演连这个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来，连连你了三声，猛然一甩手。
“梁老师，你先过来教教她！这样的水平怎么上镜？拍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呢？”
简直侮辱了他的专业水平。
梁老师正是剧组请过来的声乐老师，此时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却还是耐心的走到了钢琴旁边，将听到的声音写成谱，放在尹雯琳面前，让她去试。
饶是如此下功夫提醒，尹雯琳却还是上不了道，屡屡出错，最后一次，左手右手相互蹩着，扯都扯不回来。
梁老师站在旁边叹息，思索了半晌，这才蹙着眉头开口，“小尹啊，你的问题就在于……”
“中音区和低音区完全分不清，标准音屡屡找错，对么？”
梁老师听到背后的解释。
清脆中带着一点柔和，咬字清晰可闻，最重要的是，丝毫不差的说出来了她的后半句话。
她错愕的回头，却只对上一双平静的双眸。
眼睛是极为好看的，化了妆之后，眼尾微微上挑，眼型圆又透亮，眉骨微高，五官精致自然，简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坯子。
怔忪半晌，梁老师这才从对方穿着的衣服看出来，这人今天本应当坐在钢琴面前的许暖白。
见众人的视线均停在了许暖白的身上，尹雯琳心中不爽。
这场戏，这个角色，本来就是她讨好了周栩栩许久才得到的，没想到先被许暖白截了胡，害得她只能沦为一个替身。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头的机会，没想到这个许暖白还要在这里指手画脚。
尹雯琳不接受。
她蓦然从钢琴旁边起身，却又聪明的压住心理鬼祟的想法，笑脸迎人，“看起来许老师似乎很懂的样子，要是教教我吧，要是许老师能够当众示范一下的话，我也能够学的更快一点。”
站在一边的声乐老师梁老师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眉眼，刚刚想要开口，便听到了尹雯琳的声音。
“哎呀，不好意思，许老师，瞧我，都忘记了，你这手今天好像不太方便。”
尹雯琳掩着唇角，轻轻的笑着，“听说是被男朋友打的，太可怜了，打成这样。”
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抽吸，万万没有想到能够在片场听到这样的大新闻。
这个看起来年轻漂亮的小演员有男朋友了？
他的男朋友还有家暴的习惯？
啧啧，可惜了。
许暖白蓦然抬眸。
她跟高衍城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高衍城的助理，也就是一个杜医生了。
区区一个尹雯琳，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哪里能够猜的丝毫不差。
许暖白眸光一闪。
她知道周如生有个圈内女朋友，逢场作戏总是喜欢带着，当成身边的标准挂饰，但却从来不让人真正走上荧幕，仍旧当着个把月的替身演员。
这只是她听说。
她还听说，这演员早已经“栩栩姐”叫的欢欣。
今天早晨接到公司通知替身是周栩栩指定时，她心中便已经有了些猜测。
周栩栩跟高衍城是青梅竹马，从小便是玩在一起的，两家更是世交，强强联合，一加一大于二的关系。
高衍城这样的癖好，周栩栩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晓；既然知晓，告诉旁人也不足为奇。
那么周周呢？
周栩栩也知道是谁的孩子了么？
需要试探一下才好确认。
笃定了心思，许暖白微微敛下眉眼，从容淡定的收回了看向周栩栩的目光，两个人若无其事的错开视线，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上过。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许暖白的身上，都在等着她的反应。
许暖白在众人的目光中往前走了两步，隐隐勾了勾唇角，“好，给你示范一下，没有问题。”
尹雯琳不敢置信许暖白真的会答应，大眼珠子瞪着，连话都囫囵在嗓子里，“你……你这手要怎么弹钢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你继续看着，不就知道了。”许暖白说着，转向声乐专家梁老师。
“梁老师，能不能帮我找来一根指挥棒？”
梁老师点头，“当然可以。”
在声乐老师的手里，指挥棒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但用来控制学生的节奏感，有的还用来在学生出错时快速纠正。
梁老师从自己的包里翻了翻，便翻出来了一根。
许暖白一只手拿不住，用两只包裹在一起的手掌夹着，顺带解下右手的纱布条，连同指挥棒一同绑在牢牢固定在左手手腕上。
高衍城打她手心时，看似是两只手掌都挨到了，实际上触及钢尺最多的是她的左手，动一动都胀痛难耐，反倒右手只是手心微红，没有大碍。
许暖白将右手放在了钢琴上的同时，左手指挥棒头也正好触及到白色按键。
一串连贯的音乐自钢琴中发出来，毫无生涩之感，像泉水叮咚，流畅自如，清脆美妙。
尾音是一串长高音，许暖白停的时间久了些，顺着曲调，声音逐渐，直到杳无音响。
众人方才初醒。
不是因为歌曲多么动人，而是因为许暖白弹的还原度极高，与现场道具组播放出来的曲调一模一样，高、潮时是铁马冰河，铮铮入梦；低缓处是泉水溪流，涓涓向海。
连一个顿挫都惟妙惟肖。
不知道第一个掌声从谁而起，可能是声乐专家梁老师，也可能道具师傅、导演助理，一声起而万人附，一瞬间，在这样一间小小的片场里，掌声雷动。
许暖白擒着点点笑意，对着梁老师微微颔首感谢，将指挥棒递回去时，却见梁老师的眼眶中隐隐闪烁着什么。
“梁老师？”
声乐专家梁老师蓦然快走几步，一把拥住许暖白。
许暖白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将人推开，却被人拥的更紧。
“我当声乐老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对声音解析力如此之高的孩子，你这是天赋，天赋异禀。”
忽而话锋一转，“你是哪个学校的？最近有发过什么作品？”
许暖白的眸光稍沉。
刚刚离开学校，她便被高衍城圈进在了金丝笼里，目前一部作品都没有。
高衍城曾经扯去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将她拴在后花园的桃树枝上。
对她明确表示，她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满足他的欲、望，她个人的任何念头，都是妄想。
高衍城向来说到做到。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琴键，更诓论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奏了。
声乐专家梁老师的话，她回答不上来，只沉默着，半响后才回复。
“S大艺术学院，目前……”许暖白低敛眉眼，“还没有作品。”
梁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
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专家级别的声乐老师几步走到导演的身边，异常激动的跟导演争取，“不论如何，这段戏都不能用替身。”
“你们要真的想原汁原味的将剧本上的段子呈现在屏幕上的话。”
导演托着下颌，思考了一会儿。
空挡之间，作为在场许暖白的替身，尹雯琳变了脸色，倏尔起身，也跟着梁老师一起朝导演而去，“梁老师，您这是偏心。”
“您不能因为她大学是学音乐的，断定她演的不好。”
“这好与不好，还得导演说的算不是，这场戏挺关键的，看她手这样子，一会儿半会儿也好不了，要是耽误了进度……”
导演骤然打断了尹雯琳的长篇大论。
“道具组，灯光组，化妆组，重新准备，这场戏……延后重拍！”
尹雯琳骤然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结果，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走向导演，本来火气极盛，强忍着脾气，放柔声音劝服。
“导演，您也不能听风就是雨，您才是导演，总不能让一个声乐老师踩在您的头上做决定吧？”
导演瞥了眼尹雯琳，理也不理，转身朝着许暖白而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这场戏等着你。”
许暖白不卑不亢的点头，“谢谢导演的鼓励。”
这就是一锤定音了。
尹雯琳的脸色极为难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而一跺脚，转身朝着周栩栩跑过去，低着头，咬着唇，肩膀微微抖着，一抽一抽的。
竟是哭了。
今天临时改戏，原本是许暖白的替身跟男主角的对手戏，变成了许暖白跟周栩栩的对手戏，导演特别叮嘱摄像组，尽可能的将许暖白的手放到镜头之外。
一场下来，周栩栩处处刁难，却连个机会都找不到，都被许暖白搪塞敷衍了过去。
半天因此过的很快。
中场休息后，许暖白去洗手间，小心翼翼的拆掉了她左手上的纱布换药，白色的纱布层层去除后，露出被高衍城狠狠打过的红肿不堪的手。
连拿纸团都有些费劲。
许暖白用牙齿撕开药袋子，刚刚往自己的伤口处摸好药，重新包好，一抬头，却在洗手间的镜子里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细长双眼。
是周栩栩。
周栩栩站在许暖白的身后，眼光下潜，内里布满嘲弄，盯着许暖白的手，轻笑一声。
“你的手，是昨天衍城打的？真可怜。”
许暖白的眼睑盖住眼眶，留下一道阴影和无声的沉默。
搁在周栩栩眼里，权当是默认了。
她在许暖白的身后踱来踱去，似是心情不错，走到许暖白背后时，轻叹一声，“很疼吧。”
“实话告诉你，我跟衍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他那点性子，我比你还清楚。”
周栩栩说的随意，“至于他外面养着的那点小玩意儿……”她声音一顿，贴近许暖白的背脊，满是恶意。
“说起来，你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把对你的那些手段用在我的身上么？”
“因为他心疼我，怕我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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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专业的声乐老师，我们普通人都能够听出来你弹的跟原声放的完全不在一个调上。”
导演连这个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来，连连你了三声，猛然一甩手。
“梁老师，你先过来教教她！这样的水平怎么上镜？拍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呢？”
简直侮辱了他的专业水平。
梁老师正是剧组请过来的声乐老师，此时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却还是耐心的走到了钢琴旁边，将听到的声音写成谱，放在尹雯琳面前，让她去试。
饶是如此下功夫提醒，尹雯琳却还是上不了道，屡屡出错，最后一次，左手右手相互蹩着，扯都扯不回来。
梁老师站在旁边叹息，思索了半晌，这才蹙着眉头开口，“小尹啊，你的问题就在于……”
“中音区和低音区完全分不清，标准音屡屡找错，对么？”
梁老师听到背后的解释。
清脆中带着一点柔和，咬字清晰可闻，最重要的是，丝毫不差的说出来了她的后半句话。
她错愕的回头，却只对上一双平静的双眸。
眼睛是极为好看的，化了妆之后，眼尾微微上挑，眼型圆又透亮，眉骨微高，五官精致自然，简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坯子。
怔忪半晌，梁老师这才从对方穿着的衣服看出来，这人今天本应当坐在钢琴面前的许暖白。
见众人的视线均停在了许暖白的身上，尹雯琳心中不爽。
这场戏，这个角色，本来就是她讨好了周栩栩许久才得到的，没想到先被许暖白截了胡，害得她只能沦为一个替身。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头的机会，没想到这个许暖白还要在这里指手画脚。
尹雯琳不接受。
她蓦然从钢琴旁边起身，却又聪明的压住心理鬼祟的想法，笑脸迎人，“看起来许老师似乎很懂的样子，要是教教我吧，要是许老师能够当众示范一下的话，我也能够学的更快一点。”
站在一边的声乐老师梁老师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眉眼，刚刚想要开口，便听到了尹雯琳的声音。
“哎呀，不好意思，许老师，瞧我，都忘记了，你这手今天好像不太方便。”
尹雯琳掩着唇角，轻轻的笑着，“听说是被男朋友打的，太可怜了，打成这样。”
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抽吸，万万没有想到能够在片场听到这样的大新闻。
这个看起来年轻漂亮的小演员有男朋友了？
他的男朋友还有家暴的习惯？
啧啧，可惜了。
许暖白蓦然抬眸。
她跟高衍城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高衍城的助理，也就是一个杜医生了。
区区一个尹雯琳，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哪里能够猜的丝毫不差。
许暖白眸光一闪。
她知道周如生有个圈内女朋友，逢场作戏总是喜欢带着，当成身边的标准挂饰，但却从来不让人真正走上荧幕，仍旧当着个把月的替身演员。
这只是她听说。
她还听说，这演员早已经“栩栩姐”叫的欢欣。
今天早晨接到公司通知替身是周栩栩指定时，她心中便已经有了些猜测。
周栩栩跟高衍城是青梅竹马，从小便是玩在一起的，两家更是世交，强强联合，一加一大于二的关系。
高衍城这样的癖好，周栩栩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晓；既然知晓，告诉旁人也不足为奇。
那么周周呢？
周栩栩也知道是谁的孩子了么？
需要试探一下才好确认。
笃定了心思，许暖白微微敛下眉眼，从容淡定的收回了看向周栩栩的目光，两个人若无其事的错开视线，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上过。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许暖白的身上，都在等着她的反应。
许暖白在众人的目光中往前走了两步，隐隐勾了勾唇角，“好，给你示范一下，没有问题。”
尹雯琳不敢置信许暖白真的会答应，大眼珠子瞪着，连话都囫囵在嗓子里，“你……你这手要怎么弹钢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你继续看着，不就知道了。”许暖白说着，转向声乐专家梁老师。
“梁老师，能不能帮我找来一根指挥棒？”
梁老师点头，“当然可以。”
在声乐老师的手里，指挥棒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但用来控制学生的节奏感，有的还用来在学生出错时快速纠正。
梁老师从自己的包里翻了翻，便翻出来了一根。
许暖白一只手拿不住，用两只包裹在一起的手掌夹着，顺带解下右手的纱布条，连同指挥棒一同绑在牢牢固定在左手手腕上。
高衍城打她手心时，看似是两只手掌都挨到了，实际上触及钢尺最多的是她的左手，动一动都胀痛难耐，反倒右手只是手心微红，没有大碍。
许暖白将右手放在了钢琴上的同时，左手指挥棒头也正好触及到白色按键。
一串连贯的音乐自钢琴中发出来，毫无生涩之感，像泉水叮咚，流畅自如，清脆美妙。
尾音是一串长高音，许暖白停的时间久了些，顺着曲调，声音逐渐，直到杳无音响。
众人方才初醒。
不是因为歌曲多么动人，而是因为许暖白弹的还原度极高，与现场道具组播放出来的曲调一模一样，高、潮时是铁马冰河，铮铮入梦；低缓处是泉水溪流，涓涓向海。
连一个顿挫都惟妙惟肖。
不知道第一个掌声从谁而起，可能是声乐专家梁老师，也可能道具师傅、导演助理，一声起而万人附，一瞬间，在这样一间小小的片场里，掌声雷动。
许暖白擒着点点笑意，对着梁老师微微颔首感谢，将指挥棒递回去时，却见梁老师的眼眶中隐隐闪烁着什么。
“梁老师？”
声乐专家梁老师蓦然快走几步，一把拥住许暖白。
许暖白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想要将人推开，却被人拥的更紧。
“我当声乐老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对声音解析力如此之高的孩子，你这是天赋，天赋异禀。”
忽而话锋一转，“你是哪个学校的？最近有发过什么作品？”
许暖白的眸光稍沉。
刚刚离开学校，她便被高衍城圈进在了金丝笼里，目前一部作品都没有。
高衍城曾经扯去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将她拴在后花园的桃树枝上。
对她明确表示，她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满足他的欲、望，她个人的任何念头，都是妄想。
高衍城向来说到做到。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琴键，更诓论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奏了。
声乐专家梁老师的话，她回答不上来，只沉默着，半响后才回复。
“S大艺术学院，目前……”许暖白低敛眉眼，“还没有作品。”
梁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
下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专家级别的声乐老师几步走到导演的身边，异常激动的跟导演争取，“不论如何，这段戏都不能用替身。”
“你们要真的想原汁原味的将剧本上的段子呈现在屏幕上的话。”
导演托着下颌，思考了一会儿。
空挡之间，作为在场许暖白的替身，尹雯琳变了脸色，倏尔起身，也跟着梁老师一起朝导演而去，“梁老师，您这是偏心。”
“您不能因为她大学是学音乐的，断定她演的不好。”
“这好与不好，还得导演说的算不是，这场戏挺关键的，看她手这样子，一会儿半会儿也好不了，要是耽误了进度……”
导演骤然打断了尹雯琳的长篇大论。
“道具组，灯光组，化妆组，重新准备，这场戏……延后重拍！”
尹雯琳骤然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结果，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走向导演，本来火气极盛，强忍着脾气，放柔声音劝服。
“导演，您也不能听风就是雨，您才是导演，总不能让一个声乐老师踩在您的头上做决定吧？”
导演瞥了眼尹雯琳，理也不理，转身朝着许暖白而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这场戏等着你。”
许暖白不卑不亢的点头，“谢谢导演的鼓励。”
这就是一锤定音了。
尹雯琳的脸色极为难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而一跺脚，转身朝着周栩栩跑过去，低着头，咬着唇，肩膀微微抖着，一抽一抽的。
竟是哭了。
今天临时改戏，原本是许暖白的替身跟男主角的对手戏，变成了许暖白跟周栩栩的对手戏，导演特别叮嘱摄像组，尽可能的将许暖白的手放到镜头之外。
一场下来，周栩栩处处刁难，却连个机会都找不到，都被许暖白搪塞敷衍了过去。
半天因此过的很快。
中场休息后，许暖白去洗手间，小心翼翼的拆掉了她左手上的纱布换药，白色的纱布层层去除后，露出被高衍城狠狠打过的红肿不堪的手。
连拿纸团都有些费劲。
许暖白用牙齿撕开药袋子，刚刚往自己的伤口处摸好药，重新包好，一抬头，却在洗手间的镜子里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细长双眼。
是周栩栩。
周栩栩站在许暖白的身后，眼光下潜，内里布满嘲弄，盯着许暖白的手，轻笑一声。
“你的手，是昨天衍城打的？真可怜。”
许暖白的眼睑盖住眼眶，留下一道阴影和无声的沉默。
搁在周栩栩眼里，权当是默认了。
她在许暖白的身后踱来踱去，似是心情不错，走到许暖白背后时，轻叹一声，“很疼吧。”
“实话告诉你，我跟衍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他那点性子，我比你还清楚。”
周栩栩说的随意，“至于他外面养着的那点小玩意儿……”她声音一顿，贴近许暖白的背脊，满是恶意。
“说起来，你知道他为什么从来不把对你的那些手段用在我的身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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