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清算清算
麓园屋檐下，晋风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势，眉心微蹙。
那女人还未回，应该是还在狩猎山躲雨吧？
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如果一直不停，那她岂不是一直下不了山？
他家王爷在沐浴，丝毫没有让人送伞前去的意思。
哎。
见红昭抱着一堆湿衣服出来，且目光触及到湿衣服的袍袖里一小截腰牌的流苏露在外面，晋风心念一动。
“是送去浣衣房吗？我刚好去有点事，我帮你送过去。”
晋风是桑无渊的贴身侍卫，红昭对他自是不疑，将衣服给他：“那就有劳晋侍卫了。”
晋风接过衣物，拿起靠在屋檐边上的油纸伞，撑开，大步走进雨幕里。
因为是皇家狩猎山，就算是平时，也有专人把守，一般人是不能进入的，有了四王爷腰牌，说是奉其旨意，上山寻秦慕姑娘，应该是可以放行的。
晋风如是想。
山洞里，薄霜仰脖喝光水袋里最后一滴水，摇了摇，确定是最后一滴，才拧上盖子放下来。
哎，这雨也不知道几时能停？
吃食是有的，桑无霄给她留了一堆，可水没了。
先熬熬，实在不行，就得接雨水喝了。
所幸，昨日她柴禾拾得多，火堆一直燃着，洞里还算暖和，但如果雨连着下，也撑不到明日。
麓园，桑无渊沐浴出来，坐在桌边拿起军中日报看。
看了两眼，又扔回到桌上，抬手捏眉心。
将手拿开，视线落在墙上挂的佩剑上，浅紫色的剑穗，配着银色的剑鞘，再配以白色的墙壁，甚是素雅别致。
他又转眸望向外面的雨幕，长指弯曲敲击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如马蹄哒哒。
红昭端了新泡的热茶进来，看到这一幕，明显发现他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王爷。”
她还未开口，就看到他突然起身：“叫晋风过来。”
边吩咐，边伸手探进袖袋掏自己的腰牌，发现不在，才想起刚刚沐浴换了衣服。
遂问红昭：“本王的腰牌呢？”
红昭愣了愣：“在刚刚换下来的湿衣服里面吗？”
以前也经常发生这种事，但是浣衣房的婢女很快就会送过来的呀。
“奴婢这就去浣衣房问问。”红昭快步出了门，在走廊上撑起伞就直奔浣衣房。
很快就回来了。
“王爷，浣衣房的人说衣物里面没有腰牌。”
“没有？”桑无渊很意外。
“衣物是方才晋侍卫送过去的，他说他刚好去那里有事，顺便帮奴婢带过去，奴婢去问问晋侍卫。难道是送过去的时候半路掉了？也不应该啊，掉了也是在王府里面，谁人拾到了，也会第一时间送过来的，奴婢去问问看。”
红昭作势又要出门，被桑无渊喊住：“不用了。”
红昭怔了怔：“腰牌不找了？”
“本王知道腰牌在哪里。”
桑无渊微微抿起薄唇。
晋风来到山洞的时候，薄霜抱膝坐在火堆边睡着了，脸埋在双腿上，整个人蜷成很小的一团。
“姑娘。”
晋风喊了两声，见对方没反应，才想起来她听不到，便拾步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薄霜抬起头，睡眼朦胧的。
见到是他，便笑了：“晋侍卫，你怎么来了？”
晋风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给姑娘送伞来了。”
薄霜转眸望望洞外，还是大雨倾盆的。
“王爷让你来的吗？”薄霜从地铺上起身，拂了拂身上沾染的树叶。
晋风不忍说不是，只得“嗯”了一声。
薄霜听不到，又低头拍披风衣上的叶子没看他的唇，等他“嗯”完，才转眸看向他，等着他答案。
他只得再点了一下头。
薄霜也不疑有他，躬身去收拾地上散落的吃食，捡到桑无霄留下的包袱里面。
晋风在旁边看着。
“姑娘的耳朵不能遇水吧？”
问完，想起她如果不看自己是不知道他说话的，遂走到她跟前，薄霜抬起头。
他便重复了一遍：“姑娘的耳朵不能遇水，对吧？”
薄霜点点头，直起腰身：“是啊，所以我才一直在等雨停，现在只是暂时性聋了，如果见到水，就永久性聋了，我师傅也救不了。”
“姑娘为何不让告诉王爷？”
如果告诉了，那个男人今日肯定不会将她一人留在山上的吧？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免得他担心，也免得他觉得亏欠，他不亏欠我什么，一直是我亏欠他。”
薄霜心里想，幸亏没告诉。
就只是跟他说，自己去万昌寺找了无尘大师下山来救他，他就说，她是爱惨了他，那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为了她耳力都失掉了，那还得了？
薄霜躬身拾起包袱，挽在手臂上，看了看烧得正旺的柴禾。
“这个不弄灭没关系吧，引起不了火灾吧。”
晋风点点头：“嗯，这洞里什么都没有，应该烧不起来。”
“还是弄灭吧，如果因这个引起了山火，皇家狩猎山呢，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薄霜取了水袋，转身准备出洞口去接雨水浇，便看到了长身玉立在洞口的男人。
“王爷。”
薄霜有些意外，以为他只是派了晋风前来，没想到他也来了。
也不知来了多久了，她跟晋风的话，又听到了多少。
晋风本背对着洞口，拿树枝在拍火，听到她喊王爷，当即回头，看到桑无渊，吓得手里的树枝都掉了。
赶紧过来行礼：“王爷。”
光影偏逆，看不大清桑无渊脸上的表情，晋风心里打鼓，只得当即解释。
“属下是想着，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姑娘一人在山上，若有个什么不测，王爷也不好跟皇上交代，所以，属下就自作主张请王爷恕罪。”
薄霜微怔。
所以，晋风不是桑无渊派来送伞的，是他自己前来的？
一时间心里有些滋味不明。
桑无渊没做声，拾步进了山洞，走到薄霜用树叶铺的地铺那里，一掀袍角，盘腿坐了下来。
然后示意他们两个也坐。
“我们来清算清算，算清楚了，再下山。”
“清算什么？”晋风没懂。
桑无渊薄唇轻启：“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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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还未回，应该是还在狩猎山躲雨吧？
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如果一直不停，那她岂不是一直下不了山？
他家王爷在沐浴，丝毫没有让人送伞前去的意思。
哎。
见红昭抱着一堆湿衣服出来，且目光触及到湿衣服的袍袖里一小截腰牌的流苏露在外面，晋风心念一动。
“是送去浣衣房吗？我刚好去有点事，我帮你送过去。”
晋风是桑无渊的贴身侍卫，红昭对他自是不疑，将衣服给他：“那就有劳晋侍卫了。”
晋风接过衣物，拿起靠在屋檐边上的油纸伞，撑开，大步走进雨幕里。
因为是皇家狩猎山，就算是平时，也有专人把守，一般人是不能进入的，有了四王爷腰牌，说是奉其旨意，上山寻秦慕姑娘，应该是可以放行的。
晋风如是想。
山洞里，薄霜仰脖喝光水袋里最后一滴水，摇了摇，确定是最后一滴，才拧上盖子放下来。
哎，这雨也不知道几时能停？
吃食是有的，桑无霄给她留了一堆，可水没了。
先熬熬，实在不行，就得接雨水喝了。
所幸，昨日她柴禾拾得多，火堆一直燃着，洞里还算暖和，但如果雨连着下，也撑不到明日。
麓园，桑无渊沐浴出来，坐在桌边拿起军中日报看。
看了两眼，又扔回到桌上，抬手捏眉心。
将手拿开，视线落在墙上挂的佩剑上，浅紫色的剑穗，配着银色的剑鞘，再配以白色的墙壁，甚是素雅别致。
他又转眸望向外面的雨幕，长指弯曲敲击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如马蹄哒哒。
红昭端了新泡的热茶进来，看到这一幕，明显发现他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王爷。”
她还未开口，就看到他突然起身：“叫晋风过来。”
边吩咐，边伸手探进袖袋掏自己的腰牌，发现不在，才想起刚刚沐浴换了衣服。
遂问红昭：“本王的腰牌呢？”
红昭愣了愣：“在刚刚换下来的湿衣服里面吗？”
以前也经常发生这种事，但是浣衣房的婢女很快就会送过来的呀。
“奴婢这就去浣衣房问问。”红昭快步出了门，在走廊上撑起伞就直奔浣衣房。
很快就回来了。
“王爷，浣衣房的人说衣物里面没有腰牌。”
“没有？”桑无渊很意外。
“衣物是方才晋侍卫送过去的，他说他刚好去那里有事，顺便帮奴婢带过去，奴婢去问问晋侍卫。难道是送过去的时候半路掉了？也不应该啊，掉了也是在王府里面，谁人拾到了，也会第一时间送过来的，奴婢去问问看。”
红昭作势又要出门，被桑无渊喊住：“不用了。”
红昭怔了怔：“腰牌不找了？”
“本王知道腰牌在哪里。”
桑无渊微微抿起薄唇。
晋风来到山洞的时候，薄霜抱膝坐在火堆边睡着了，脸埋在双腿上，整个人蜷成很小的一团。
“姑娘。”
晋风喊了两声，见对方没反应，才想起来她听不到，便拾步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薄霜抬起头，睡眼朦胧的。
见到是他，便笑了：“晋侍卫，你怎么来了？”
晋风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给姑娘送伞来了。”
薄霜转眸望望洞外，还是大雨倾盆的。
“王爷让你来的吗？”薄霜从地铺上起身，拂了拂身上沾染的树叶。
晋风不忍说不是，只得“嗯”了一声。
薄霜听不到，又低头拍披风衣上的叶子没看他的唇，等他“嗯”完，才转眸看向他，等着他答案。
他只得再点了一下头。
薄霜也不疑有他，躬身去收拾地上散落的吃食，捡到桑无霄留下的包袱里面。
晋风在旁边看着。
“姑娘的耳朵不能遇水吧？”
问完，想起她如果不看自己是不知道他说话的，遂走到她跟前，薄霜抬起头。
他便重复了一遍：“姑娘的耳朵不能遇水，对吧？”
薄霜点点头，直起腰身：“是啊，所以我才一直在等雨停，现在只是暂时性聋了，如果见到水，就永久性聋了，我师傅也救不了。”
“姑娘为何不让告诉王爷？”
如果告诉了，那个男人今日肯定不会将她一人留在山上的吧？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免得他担心，也免得他觉得亏欠，他不亏欠我什么，一直是我亏欠他。”
薄霜心里想，幸亏没告诉。
就只是跟他说，自己去万昌寺找了无尘大师下山来救他，他就说，她是爱惨了他，那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为了她耳力都失掉了，那还得了？
薄霜躬身拾起包袱，挽在手臂上，看了看烧得正旺的柴禾。
“这个不弄灭没关系吧，引起不了火灾吧。”
晋风点点头：“嗯，这洞里什么都没有，应该烧不起来。”
“还是弄灭吧，如果因这个引起了山火，皇家狩猎山呢，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薄霜取了水袋，转身准备出洞口去接雨水浇，便看到了长身玉立在洞口的男人。
“王爷。”
薄霜有些意外，以为他只是派了晋风前来，没想到他也来了。
也不知来了多久了，她跟晋风的话，又听到了多少。
晋风本背对着洞口，拿树枝在拍火，听到她喊王爷，当即回头，看到桑无渊，吓得手里的树枝都掉了。
赶紧过来行礼：“王爷。”
光影偏逆，看不大清桑无渊脸上的表情，晋风心里打鼓，只得当即解释。
“属下是想着，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姑娘一人在山上，若有个什么不测，王爷也不好跟皇上交代，所以，属下就自作主张请王爷恕罪。”
薄霜微怔。
所以，晋风不是桑无渊派来送伞的，是他自己前来的？
一时间心里有些滋味不明。
桑无渊没做声，拾步进了山洞，走到薄霜用树叶铺的地铺那里，一掀袍角，盘腿坐了下来。
然后示意他们两个也坐。
“我们来清算清算，算清楚了，再下山。”
“清算什么？”晋风没懂。
桑无渊薄唇轻启：“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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